江成月任由他将自己拉走了,走了几步才想起,有点儿狐疑地问:“你刚刚在我脖子上……擦什么啊?”
李云珩:“……”
他的沉默让江成月愈发感觉不对劲:“李云珩?”
李云珩顿了许久才道:“没什么……下次我会注意一些。”
江成月刚要笑问他注意什么,脑子忽然仿佛叫惊雷劈中,猛然反应过来,急忙伸手捂住脖子,目眦欲裂般瞪着前面那人的后脑勺,脸颊猛然烫得要冒烟。
直愣了好久,他才尴尬僵硬地将手虚握成拳,抬到唇边掩饰性地咳了咳清了下嗓子,红着脸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和耳后位置对李云珩吩咐道:“以后不准亲在这些地方!”
李云珩闻言浅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
是夜李云珩独坐在自己卧房内的小桌前,手肘撑在桌上,盯着小几上的精致茶盏,沉默不语,一张俊逸无双的脸在灯火下忽明忽暗。
没错,他和江成月理所当然地又被分了两个房,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前两日几乎时时刻刻腻在一起的两个人,现下……从入了客舍之后直到暮色四合,他皇兄……竟真的就这么在他跟前连脸都没露过了!
要是搁平日,李云珩断不会小心眼到在乎这个的,以他的性子真的想见他的话,片刻都不带耽搁的出门就能去把江成月给揪回来。可……此时,此地……不行。
这里是灵越峰……提到灵越峰就不能不提到那一位……李云珩回忆起曾经在昆仑幻境中看到的那一位……心里就一股无明业火往上涌。从兮明又怎么样?便是那人极有可能真和自己前世有什么关系……但对于李云珩而言就是一个陌生人。凭江成月和李云珩先前那个腻歪劲,结果一上了灵越峰,那混蛋就开始连他的房门都不入了?! 这里毕竟曾经也是他的伤心地,李云珩可以体谅他心里不好受,再加上还有玄门那一群闲杂人等碍眼,并没有指望江成月还能跟前几日似的和他黏糊,但是……也不至于……撇这么清吧?
李云珩心里便憋了一股劲儿,偏生就是不去找他,等着……看他是不是真的敢回了和那人的故地就这么把自己扔一边凉快!
玄尧上仙端坐着稳如泰山,面子上沉静似水,内心却越等越是翻江倒海烈火烹油。
从兮明当真就那么好呢?
那么他对着自己说的那些花言巧语,亲亲宝贝什么的肉麻称呼……又算是什么呢?开玩笑呢?
李云珩搁在膝上那只手,已经不自觉地攥了起来,青筋凸起,指节泛白。
眼见着月上中天,那混蛋当真连个招呼也没有,李云珩已经实在等不下去了。
心里在去找他和不去之间来回挣扎天人交战着,忽而“笃笃笃”几声敲门声,李云珩感觉身体仿佛已经条件反射一样猛然挺直了腰杆,从脊背到脑子一股欢快愉悦的激流冲击着,好似一道惊喜的闪电将先前所有的阴霾和愤懑全都劈散了一样。
顷刻就拨云见日春风和煦了。
李云珩清了清嗓子,恢复一贯的平静的声线,问道:“谁?”
门外半晌没回应。
李云珩心又猛然一沉,刚刚那一波惊喜顷刻散得一干二净,心道:难不成不是?
门外越是没声他越是紧张起来,深怕传来灵越峰仆从陌生的嗓音,道上仙,我们是来送茶或者送水的……只不过一会儿,他已然受够了这种折磨,起了身,朝门口走去。
“阿珩……”熟悉的嗓音,熟悉的称呼。这两个字一出,李云珩那颗悬了半宿折磨得他如坐针毡坐卧不宁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他轻轻松了口气,走过去打开房门。
江成月抱着一个满是尘土的陶罐子,脸色有些白,月光下贯来嬉笑着没个正形的眉眼也带了几分悲伤,如星辰般熠熠生辉的眸子也似被雾气笼罩,看着他,微微勾了下唇,笑道:“还没有睡呀?”
李云珩实在没脸将“等你”那两个字说出口,侧身让开房门,道:“进来吧。”
江成月便闪身进了门。
李云珩掩上房门,回身见他已经将手中的陶罐“笃”一声放在了小圆桌上,拖了个花凳坐下,轻轻用手掸着陶罐封口的尘土,然后小心翼翼打开封层,酒香顿时四溢开来。
江成月转头对他笑道:“可以……陪我喝一杯不?今天晚上我特别不想……一个人独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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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珩是真*闷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