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久他期盼已久的“桃花醉”才配着小菜儿姗姗来迟,江成月迫不及待斟了一小杯,轻呷了一口:“咳咳咳咳……”一股冲鼻的涩味儿,在嘴里又酸又苦还扎嗓子眼儿,他极有礼貌地捂了嘴没当场咳出来,摇了摇头,心道:看走眼了,名儿好听味道真不一定好。
他吃了两口小菜压下涩味,到底不甘心又试着喝了几口,不知第五第六口开始,适应了那股涩味后,终于开始回甘回香,嗯……原来还不错?
擎昌君这厢自斟自饮,邻座的位置什么时候空了,又重新坐了一队人界修士打扮的家伙上来也没注意,直到他们开始闲聊提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钟离山派这是要领头对魔族宣战了吧?不然夜淮山在灵越峰羁押快一年了,怎么这时候忽然要提出来处决?”
江成月猛然顿住了手里的杯子,兀自惊诧地瞪大了眼睛,僵成一座石雕。
他同伴笑道:“对魔族宣战……可算了吧?就他们?不过欺负交殇廆山空了,娄涿魔族残党苟延残喘成不了气候。要我说啊!虚伪!”
“呵呵那可不是……好歹夜淮山当年也是三界声名在外,就冲着他这名声,钟离山必然要首当其冲。”
“白泽君渠殊这么一走,灵越峰也算是倒了……现下天下玄门钟离山怕不是要一家独大。”
“他们想得美!其余玄门谁服他?”
“所以啊……才会这么急着拿那位‘魔众第一贵公子’开刀立威呀。”
其中一个比较忧虑的老修士锁紧眉头,提出了不同见解:“不过现下各方魔族四处作乱,玄门各宗各派离心,一盘散沙……也确实需要有人能挺身而出做这个领头人……”
江成月一怔,想到自己毕竟与世隔绝近一年了,当真是漏了好多新讯息。想到他当时得知李云珩中了咒,一门心思全在他身上,临走时还曾朝夜淮山叫会回去救他的,结果竟将夜淮山就这么扔在灵越峰一年……又愧疚不已。
那几个修士还在热火朝天聊着,江成月竖起耳朵偷听,不肯漏过一个字。
一个叹道:“哎……太极星君的卦象从未出错,魔君出世,魔族自然要趁机卷土从来……这世道,又要有一番大乱啦……”
天界的讯息竟已经传到下界了?江成月蹙眉。照理说……为了防止这样的情势,天界应当保守秘密才是,否则岂不是成了对那些意欲作恶魔族的鼓动和号召?怎么会透露出去的呢?是上界有谁……有心为之?若真是如此……目的又是什么?!
浑水摸鱼?渔翁得利?
而至于怀疑对象……他心底浮出一个人影。
“说到底……可怜了崆峒山派,遭此横祸。怕百余年难再恢复……”
“哎,你们说那淮山公子一口咬定的‘齐登邈’,可会确有其人?我若是他,便是撒谎也撒个可信些的呀……而且还是自投罗网来的。这他若是真的无辜,岂不是比崆峒山派还惨?”
他同伴耸肩叹道:“谁晓得?便他是无辜的,也是他自找的……谁叫他自己送上门来?而且钟离山会放他?现下他真无辜假无辜都没意义了,唯一有意义的是他会是第一个被玄门除了的‘大魔’。这叫什么……这叫祭旗,这叫杀鸡儆猴你懂吗?”
“那日灵越峰上,成百上千双眼睛都眼睁睁地盯着呢,那个白泽君渠殊明明也是邪祟,灵越峰来一招死不承认,钟离山敢把他们怎么样么?柿子要挑软的捏,把夜淮山推出去,两面都是巴不得,谁管他做没做……是他也是他,不是他也是他。”
“啧啧啧……真惨呀……”
他们后面还谈论了些什么,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再没听闻到什么有价值的讯息了。江成月坐在他们隔壁,闷不吭声喝完酒,起身到楼下结账去。结果比较尴尬地发现,他身上带的银两买完那两个新荷包以后不够了,只能掏了那两个新买的荷包,觍着脸皮问老板能不能抵债,反正李云珩不想要,他也没必要留着,更何况现下看到它们就想到李云珩拿来噎他的话,气就不打一处来。
店掌柜是个未化形完全的蟾蜍精,于是就这么睁着一双赛似灯笼的硕大眼睛静静盯着他看,看得江成月窘迫不已,恨不能钻进地洞。
江成月硬着头皮道:“这样……我今儿出门是实在没带够钱,要不先赊账,明儿我就送过来?”
蟾蜍精掌柜一张褐色还长着斑点凸起的脸,裹着同色交领薄衫,双手环抱,细长到畸形的手指不耐烦地敲击着胳膊:“抱歉,客人。本店概不赊账。”
江成月道:“那不行……我把这压在这?回去取了钱再来讨要?”
掌柜扫了一眼他手中的两个精致荷包,不置可否,恰在此时,一个声音道:“我来替他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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