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二人也皆默然,猊岳申已经冲到江成月面前,搓着手,像是想伸手又怕有些唐突的模样,最后满腔热情化作了一阵抑制不住的傻笑:“嘿嘿嘿……原来阁下就是擎昌君……这个……擎昌君的大名倪某早有耳闻,没想到今儿有幸能得见本尊……嘿嘿嘿,我就知道能和山,呃,山兄同行的肯定不是个小角色……着实没想到,着实没想到呀!”
江成月尴尬了半晌只得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笑道:“猊公子过誉了……这个……咱们先办正事要紧?”
猊岳申这才猛然反应过来,急忙让开了道,一叠声应道:“是是是……擎昌君说的是。”
江成月站到齐老头面前,齐老头此刻已经完全绝望了,看着江成月十分紧张又故作镇定的模样,吞了吞口水问道:“你想怎样?!当年的事情……你已经闹够了吧?在下不过是个账房,再则都赔了你一条手臂了……你还待如何?”
江成月笑道:“齐先生,当年是当年……现下是现下,前仇旧怨咱们先暂且不提,我来找你亦不是为了那三千天玄晶石,而是另有要事想着齐先生帮忙。”
老头一听,一颗心终于落了一半回胸膛,壮着胆子又问:“什么事?”
江成月道:“适才那个传送法阵所通之处,齐先生……带我们再走一遍吧。”
齐老头猛然瞪大了眼睛:“你!你原来竟是……为了……”
江成月但笑不语。
老头猛然变脸道:“不可能!”
江成月继续笑得奸诈:“齐先生,现下当真觉得你还有拒绝我的选项?”
老头怒斥道:“你什么意思?”
江成月笑道:“齐先生,您先前着水仙客栈的二娘做过什么不会忘了吧?”
老头脸色又是一变。
江成月道:“前仇是前仇,可以先不算,新恨则要另当别论了不是?诚如齐先生所言,在下奸诈狡猾,暴力凶残……且不止如此,在下还睚眦必报呢,齐先生,你说这一笔账我们又要怎么算?”他勾了勾嘴角又讥讽笑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他一边说着,一边制住齐老头的两个金猊氏侍从便依照他先前的吩咐,直接粗暴地朝齐老头嘴里塞了颗什么,强迫他吞了下去。齐老头挣扎不过惊恐不已,厉声尖叫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江成月风轻云淡地笑了笑,看了两边金猊氏侍从一眼,那两个侍从会意放下他,齐老头双脚发软跌坐在地,拼命想将刚吞下的东西抠吐出来,抬手却觉得什么力气都没有,妖力全无,顿时瞪大了眼睛。江成月好整以暇地走过去,俯身蹲地,看着他亲切笑道:“怪只能怪你自己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觉得……我们从水仙客栈逃过一劫后,会喂你吃的……是什么呢?”
“你敢!”齐老头捏紧全刚抬手想朝江成月面门挥去,刚挥出一半便生生凝在空中动弹不得。江成月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就如同看着一只臭虫,冷笑道:“其实想想,我着你去办的事儿,似乎也用不着手?上一次你开罪于我赔了我一只手……这一次我看你这一只手也有点多余了?”他一边说一边便召唤了一道黑影如同一缕黑烟从他袖管缓缓抽出凝于空中慢慢具形,猊岳申跟着兴奋起来:“那个是……”
果然,江成月笑道:“墨龙,不出来见见故人么?”言毕,那缕黑烟从他袖口抽出的速度更快了数倍,迅速凝成一把玄铁黑剑,江成月执了朝齐老头用尽全力挥了过去……
“啊——”齐老头发出一声惨叫,浑身簌簌抖个不停,剑风吹至他猛然闭上眼睛,老泪和冷汗都狂飙而出,差点儿没失禁。然而剧痛没有如约而至,好久他才知晓慢慢睁看眼睛疑惑去看,却见墨龙的剑刃正贴在他脸颊边,一扭头的功夫便将脸贴上了剑身,冰凉,寒意刺骨。
金猊氏侍从松了手,老头如同软了的面条瘫软在地,半天没了响动。
江成月拿剑点了点他的左肩,笑问:“怎么?吓傻了?”
齐老头是个何等精明角色,立即会过意来,对方这只不过是故意吓吓他,他猛然反应过来,直起身跪地膝行几步到了江成月面前,涕泪纵横:“擎昌君饶命!仙君饶命……是老朽财迷心窍,不知好歹!!仙君绕过老朽这一回……老朽必从此洗心革面……”
话是这么喊的,江成月真信了他能洗心革面就见了鬼了,但当下他也不计较,只笑道:“齐先生……你若肯合作,话还是可以好说的嘛。”
老头以头抢地磕头如捣蒜道:“并非老朽不愿效力,仙君有所不知……虞焰氏贯来机警非常,老朽去而复返他们定是要起疑!这传送阵法唯有他们能开,也唯有他们可开,若是擅闯,着他们刻意错开传送阵法则有可能会被传送至难以想见的可怕之处!!老朽先前却是在虞焰氏面前还有几分薄面,但适才……想必仙君也看见了,一时一言不合,怕是老朽已经开罪他们了。这个时候再回头一枪……虞焰氏定不会再放我们全头全尾进去的!仙君明鉴……老朽所言句句属实,并无半个字虚言!!!不若各位先回令丘,隔些时日再来。老朽身家性命都被拿捏在仙君手中,绝对不敢玩花样的。”
他这般诚惶诚恐的模样倒实在不像是假装的,夜淮山便看了江成月一眼,静待他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