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家里多了一个人以后,苏灵郡便再也没有过上安稳日子。----更新快,无防盗上----*--
“魏道长,您上次不是说有要事还没办吗,您打算何时启程呢?”苏灵郡对着正在乱翻自己书卷的薛景阳问道。既然是自己救了人家,又应了他允许他养好伤再走,那现在自然是没有赶走对方的理由,方才这话还是他想了许久才问出来的。
“苏先生这是已经不耐烦的想赶我走了?”薛景阳放下手中的书卷,一脸讥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苏先生这样的正人君子怎么能够出尔反尔呢,真是好让伤贫道失望。”
苏灵郡:“……”他哑然,显然也知道自己是讲不过对方的,“魏道长伤势未愈,我就不继续叨扰了,您且好好休息吧。”
“嗯。”薛景阳理所应当的点点头,又从一堆整理好的卷宗下抽出一本书卷,引得上面所有的卷宗顷刻间轰然倒塌,“哗哗”作响。
苏灵郡寻声回头,发现自己昨日刚花了几个时辰放起来的书全已然全部倒了下来,落得满地皆是。他不由深深叹气,安慰自己再过几日魏连就可以走了,届时再收拾也不迟。
魏连这个名字其实是薛景阳随口说的,当苏灵郡问他名字的时候他想也未想就直接道出了自己师弟的名字,一来是为了满足他的报复心理,魏连和他素来不和,若是能把脏水泼到他身上,这对自己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了;二来是为了自己能够更加心安理得的在苏灵郡面前胡搅蛮缠,毕竟在对方眼里,自己就是魏连,做再多坏事也不是他薛景阳的错,就像是换了个名字就能随意把坏事嫁祸给别人了一样。
说到底,最重要的是薛景阳心里打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把自己名字道出来。他向来警惕性很高,对任何事物都疑心重重,做事更是小心谨慎,不露任何蛛丝马迹,即使在平时,他也绝不肯轻易道出自己姓名,更何况他现在对苏灵郡这个人除了知道他是鹿鸣谷的医者以外,剩下的一概不知。
不过苏灵郡生性好哄,薛景阳问什么他也就答什么,从不多言,薛景阳也曾怀疑过他说话的可信度,但都被对方以一副谦谦君子的形象打回去了。
在净舒别院过的这几天,薛景阳除了好乱乐祸以外,他最大的乐趣莫过于逗弄苏灵郡,势要不把对方逼到炸毛决不善罢甘休的态度,就像方才他故意把他前两天才整理好的书籍卷宗全部弄倒,亦或者是之前假装无意的把他写了半宿的药方拿水倒糊,让他功亏一篑。
薛景阳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苏灵郡变脸的样子,但让他失望的是,对方就好像天生没脾气似的,无论他做什么,亦或者说什么,苏灵郡总是温婉柔和,根本不与他计较,就连他理所应当的生气,在苏灵郡面前也显得像是无理取闹。
但愈是这样,薛景阳想玩弄苏灵郡的心就愈大,他生性顽劣,就是见不惯这种自诩清高的人。苏灵郡越是端着抹月批风的架子,他就越是想看到他满身尘埃的样子。
尚至阳春三月,残冬已尽,鹿鸣谷杏雨梨云,繁花似锦。
薛景阳按耐不住性子,终是愿意穿上苏灵郡的衣服,出门游玩闲逛,他本想叫上苏灵郡,但对方好说歹说也不肯跟他一起,他又是个闲不住嘴的人,于是用花言巧语骗了初奕和他一起。
枯木逢春,万物复苏,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走在路上,好不惬意。
“你真的会算卦吗?”初奕跟在薛景阳的身后,小脸上满是兴奋。www.biqugexx.net
“那当然,我骗你个小儿有何意义,”薛景阳走在前面,双手抱臂,满面春风,“墨云宗听过吗?”
初奕猛地点头,连嗯两声。
“你倒也不算孤陋寡闻,”薛景阳瞧了瞧他,接着说道:“墨云宗便是靠着玄学八卦才立足于五大仙门的,可以说卦术始于道家。”
“墨云宗是道家?”初奕追问。
薛景阳哂笑:“我以为你会与你先生一样,虽隐居深谷,但天下事也略知一二,没想到你还是见闻不广,井底之蛙。”
初奕莫名被嘲讽了一番,他自知无趣,索性不再接对方的话,任凭薛景阳这个话匣子怎么引起话题,他也闭口不谈。
“我可以给你算上一卦。”薛景阳依旧滔滔不绝的讲着,就好像有没有人搭话,对他来说形同虚设,“你看如何?”
初奕毕竟还是孩子,以前随苏灵郡上街时也见过算卦的,那些道士拿着两个石头子那么一抛,来者的生辰八字,一生运势,竟都能娓娓道来,他本就对此事颇感兴趣,听薛景阳这么问他便更是忍不住,立马开口道:“好啊好啊。”
薛景阳勾起嘴角,嘻嘻笑道:“怎么?你先生难道没教过你,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方才这一路上你都不愿同我开口说话,我现在又凭什么给你免费算卦?”
初奕语塞,“那你要怎么样才可以给我算卦?”
“很简单,明日你与你先生要去集市采物,顺便让他给我带一身新的衣裳便可。”薛景阳停下脚步,转身对着初奕,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同意他的条件,直接拿过他的手,“把你手给我看看。”
初奕闻言抬起胳膊,将手掌朝上伸了过去。
薛景阳先是帮他看了手相,后又摸骨,最终说道:“君子慎始,差若毫厘,谬以千里。你再过不久会面临一个很重要的选择,你将来的命运,全在于你自己。”
初奕收回手,脸上由喜转惊:“什么选择?”
薛景阳瞟了他一眼,道:“此为天机。”
“……”初奕知道对方不会再泄露点什么出来了,便也没再多问,只是心中一直揣测不安,像有千万根羽毛似的,挠的他心痒痒。
话语之间,两人已是绕了大半圈,快要达到谷口。
至若春和景明,阳光和煦,攸然一阵清风拂过,满谷飘香。
鹿鸣谷景色虽妙,但它地处深谷,与世隔绝,外面的消息一时间很难进入谷内,何况这里地广人稀,一路寻来,似乎除了苏灵郡一家,也没有旁人了。估计等外界消息传来,也得有一年半载了。
薛景阳此次出门说是赏玩,但其目的并不在此,他只不过是想借着赏玩的幌子出谷观察情况。他在鹿鸣谷已经待了一月有余,对谷外情况一概不知,更不晓墨云宗现在对自己作何打算,是当作他以死还是继续追杀呢?他蹙眉深思。
带着各种推测猜想,薛景阳走到了谷口,但在他目光落到谷口的那一刻却忽然改变了主意,他转身对初奕道:“小儿,想习武修道吗?今天本道就让你开开眼界,长长见识。”言毕,他袖袍一挥,人似飞燕般的升起,轻掠而去,丢下初奕一人难以置信的站在原地。
如果当初没有跟先生走,那他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也会像魏道长一般厉害吗?
想及此,初奕对薛景阳的看法也是转变了一百八十度,真以为他带自己出门同游是为了让他长些见识。
当然,他不知道其实薛景阳哄他出来,不过是对方的一时兴起罢了。
薛景阳和初奕出门没多久,净舒别院就来了一位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