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常宇又不满意了。

“cutcutcutcut！！！”常宇差点儿没一脚踹翻监视器，“方子空那个替身你演的他妈什么玩意儿？都不要你露脸了，你肢体语言能不能优美一点？演过戏没？练过形体没？？看过电影没？？？”

常宇的一顿排比给赵维羞辱了个大红脸，他急急开口：“对不起常导，我、我再来一次……”

“来个屁！滚下去！”常宇把帽子摘下来，死死的捏在手里，“方子空你自己上！这么简单的戏还要什么替身！”

“哎呀常导，”方子空的助理又凑上前来，“子空他感冒了身体不太舒服，大夏天的惹个热感冒很难受的，还不容易好，这也是实在没办法……”

“没办法就别演了，让璨星撤资，人你们领回去！”常宇帽子一摔，掏出手机就准备打电话。

见常宇真的动了怒，方子空急急跑来，声音放得轻柔，又带了一丝鼻音，“对不起常导，王哥是在担心我的身体没有别的意思……您消消气，消消气，我刚才在等助理买药，吃完现在好很多了。我稍微补补妆，马上就开始，就等我几分钟，可以吗？”

方子空这一段话说得面面俱到，既给了常宇面子，又帮经纪人说了好话，而且还给自己找了个相当完美的借口并且卖了个惨。

常宇见状，气也消了大半，他深深吐出一口气，语气好了不少：“子空，你要难受就先休息休息吧，等舒服一些了再开始拍。”

“我没事的常导，”方子空摇摇头，“只是我这个鼻音如果现场收音的话，可能……”

闻言，常宇微微皱皱眉，道：“现场杂音大，反正拍摄结束之后还得配音，这个你不用担心。”

常宇要求高，演员一般都得原声配音。但是这个配音的时间并不算在拍摄时长里，所以不会额外算片酬，对于方子空这样行程安排极其紧凑的明星来说，是能赖则赖的。

可常宇这么一说，又把方子空的话给堵了回去。

方子空目的落空，转过身去后，不满的撇撇嘴。

新一镜开拍，方子空替上了赵维的位置，而乔出则是再按之前的规程走了一套。

方子空虽然不是科班出身，可是跟过不少剧组，也请过德艺双馨老前辈做特训，所以戏感比起赵维来说，好得不是一点半点。

前面都很稳，方子空和乔出势均力敌，不存在压制也没有接不上对方的戏，可就在乔出倒向他时，方子空突然身形一晃，率先摔倒在地。

“怎么了怎么了？”方子空的经纪人不顾还开着机器，立马拨开人群充上前去，“哎哟我的天老爷啊，我的子空啊，你怎么了这是？没摔着吧？没事吧？”

方子空一张脸煞白，咬着嘴唇，软声道：“我没事，就是脚有点儿疼了……”

一听说自家艺人受伤，方子空的经纪人又大呼小叫了起来，于是又是一圈剧组呼啦一声围了上来。

乔出赶紧起身，想给其他人腾位置。

可突然身后传来一把低沉的声音：“怎么回事？”

乔出还没来得及转身，那边方子空率先开始突然的抽泣。

“封老师？”方子空声音轻软，还带着恰当好处的鼻音，惹得人心疼不已，“您、您怎么来了？”

乔出闻言，转头一看，果然看见一身锦衣华服的封鹤华，正垂眼看向俩人。

方子空见封鹤华看着自己，又垂下头，轻声道：“封老师，我没事的，就是……”

他话还没说完，又听见封鹤华开口：“没事？”

“嗯！”方子空隐忍的抽泣声中透着一股坚强，他双颊飞红，抬起头来，想要把自己的娇花儿似的泪光点点模样展现给封鹤华……

却没想到封鹤华压根就没有看他！

不仅如此，看的……居然是那个乔出！

封鹤华上下打量这个浑身脏兮兮，乱糟糟，还顶着一脸伤妆的小男孩儿，沉声道：“问你，没事？”

这时乔出才反应过来，封鹤华问的是他。

“我没事。”乔出简短的回应一句，想想，又担心这样不礼貌，于是补上一句，“谢谢封老师，我一切正常。”

说完，还原地蹦了两下。

乔出这样生龙活虎，声若洪钟，底气十足的样子，也的确不像有事。

封鹤华点点头，交代一句：“有什么可以找陶葵，休息室有药。”

平日里只会蹦字儿的封影帝突然说了句这么老长的话，本该让人受宠若惊的，可乔出却受惊若宠，一脑子，就想到了休息室里的那盆掺水的土……

顿时，乔出一个寒颤。

“谢、谢谢封老师……”乔出干笑，“我真的还蛮好的……”

草本植物的恢复能力向来惊人，封鹤华也不疑有他，点点头，才把目光转向还瘫痪在地，被万人簇拥的方子空。

然后目光一扫。抬腿走了。

方子空脸色苍白，旋即，又变得通红，只不过跟先前娇羞的红不同，他现在感觉自己的脸颊是被羞耻给千刀万剐红的。

“没事吧？”这时候常宇的问候才隔空而来。

“我没事。”方子空咬牙切齿，“常导，我休息一下就好。”

“那行，先收拾场地，拍下一场！”

剧务四散，开始忙着收拾场地。经纪人扶着方子空一瘸一拐地回到遮阳棚下。

坐下后，方子空看着站在封鹤华身边的乔出，又是狠狠的瞪了瞪眼。

“去查一下这个人。”方子空声音沉得可怕，“他跟封鹤华到底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