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的乡路上，一辆黑色SUV风驰电掣的向前奔驰。---乡间的水泥路经久不修，风尘仆仆的SUV伴着崎岖的路跌宕起伏，车里的人随着车子的晃动上下起伏不断。

叶功成烦躁的挠了挠头皮，侧过脸看了眼副驾驶上的男子。喉结上下滚动，话到喉咙干蔫嘴唇试图张开，却没有把话说来。他长长的叹了口气，继续踩紧油门不要命似得向前方赶路。

车里没开空调，半开的窗户在高速驾驶下不断涌进凌冽的山风。向北的头发被吹得极其凌乱，狭长的刘海在眼前摆来晃去，眼底的情绪全然被遮住看不见是什么情绪。呼啸的山风生生作响，像极了好多年前第一次乘坐火车上听到了动静，吵得让心底没有一丝清净。

被拴在座椅上的左手早已麻痹没有知觉，向北艰难的动了动身子，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转到身旁的男人身上。

皱的不成样子的灰色西装，袖子快被卷到手肘，露出的半截手臂依稀可以看见从后背蔓延过来的纹身边缘。叶功成的身材一向结实，紧握着方向盘导致胳膊上的肌肉愈发狰狞。----更新快，无防盗上----*--男人全神贯注的开着车，才不过一天而已，下巴跟嘴角的胡渣已经都冒了出来，青黑色一丛分外醒目。

“在想什么？”叶功成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视线，直视着前方道路涩声问道，话一出口即被呼啸的风声吞没。他将车窗稍稍升起，粗着嗓门提高声调又重复了一遍。

向北垂下眼睑没吱声，瞥了眼自己膝盖上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眼神黯淡到极点。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又长长的吐了出来。把头依偎在座椅后背上，没搭理对方，疲惫的合上了眼睛。

叶功成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他舔了舔嘴角继续开口：“瞅瞅现在这个狼狈样，像不像十年前我把你带出来的情形？”

狭长的睫毛抖了抖，向北忍不住睁开了眼。拧过脑袋面无表情的跟对方对视了一眼，叶功成随即把视线转向前方。向北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他的侧脸，半晌后别过脸，用力的摇了摇头否决道：“不像！一点也不像！”

许久没开口，嗓子都有些沙哑了。向北难受的咳嗽几声，用力的清了清嗓子补充道：“当时我完全自愿跟你出来，跟现在有什么可比性？”

完全没料到向北会回应自己，叶功成原本稍稍缓和的脸，听闻此话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俊朗的眉眼不知觉中带了一抹戾气，额头也紧紧地皱成一个川字。

向北歪着脑袋目光阴测测的瞪着他，似乎察觉不到对方的怒气，继续用沙哑的声音挑衅：“当年你可没这么大的架子。也对…”他笑着点点头：“没受过几个人的巴结，活得像蝼蚁一样不起眼，怎么会有底气动不动就像现在这样发火？”

攥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暴起，片刻之后又暗暗收敛了力道。叶功成忍着脾气把车速稍稍减缓，从旁边拿出瓶水凑到嘴巴直接用牙齿拧开瓶盖，递到向北面前：“喝水！你嗓子都哑了！”

向北根本不接，见那瓶水一直在眼前杵着，冷笑一声讥讽道：“我又不在你的夜总会唱歌，嗓子坏了也不打紧……”

他的话没说完，便被叶功成拿着的那瓶水直接从头上浇了下来，整整一瓶，一滴不剩。

“你简直是个疯子！”向北抹了把脸，怒视着对方。

叶功成不搭理他，随手把空瓶扔到窗外，再次拿了瓶水重复着刚才的动作打开瓶盖，又一次递了过去：“喝水！”

向北攥紧拳头，锁在车座上的左手手腕被他硬生生卡出一道血痕。他接过面前的水瓶，狠狠地喝了一大口，下一秒毫不保留的喷在了叶功成脸上。尤嫌不够，他干脆将剩下的半瓶水连带瓶子一块朝着对方砸了过去。

叶功成脸色阴郁，扭过身子一把箍住了向北脖子，怒声质问道：“闹够了吗？说到底，你就是不想跟我走对吗？”

向北被掐的喘不过气，待要反抗，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前方急转的乡路，顿时被惊吓的拼命挣扎起来。叶功成随即反应过来，转过身疯狂的想要打方向盘，但已经为时过晚。

黑色的SUV直冲冲的撞飞了弯路旁的警示牌，整个车冲出道路驶向斜坡，急速的连续翻滚了两次，最后伴着一声巨响跌落在了乡路下面干涸的河道上。

车里的人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