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

“来探亲！”几乎是同时开口，叶功成赶在向北要把“阿娘”那个词说出来前及时攥紧了他的手。

售票员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没再多问，继续往后检票去了。

向北不明白的看着身边的人，叶功成没说什么，只是朝他眨了眨眼睛，把向北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鼻息间重重的呼了口气。

他心里多么想大声的告诉这的人自己是来找阿娘的，担又多么的没胆量说出口。记忆中那个永远弯腰背着竹篓在田里干活的阿娘，那个被父亲醉酒后动手打骂后蹲在墙角抹眼泪的阿娘…如果知道自己来找她，她是愿意的吗？

寨子里的婆娘总爱背着自己嚼舌头根子：说只有自己的阿娘不同于其他人，是自己把自己卖了，她过够了苦日子，想换一种活法……

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叶功成不知道，也不敢想。他看着窗外的日头，那么的灿烂却又穷凶极恶，似乎妄图将世间的一切烤干。

“……说是探亲的！”

“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像南蛮子……”

车厢背后的议论声隐隐传来，叶功成盯着窗外的日头，汗水从额头汇集，顺着侧脸往下淌。但他似乎没有知觉，感受不到热也听不见身后的窃窃私语，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日头，挺着脊梁一声不吭。

好在那些议论也只不过是零星几句，他们便又开始了新的话题。向北已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他低下头用袖子擦了擦对方额角的吸汗。看了看四周，随之不放心的摸了摸向北藏钱的衣服里子，确认没有异样后，继续一个人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叶功成的肩膀被大力的拍打几下。他回过神不知所措的看过去，刚才的检票员有些不耐烦的抱怨道：“你不是要去丁家村吗？喊你几遍了都没反应！赶紧下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