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功成抱着还在哭泣的向北，像是没看到，没有接。

“我只能给你这些了，能用得到！”阿成娘拿着钱往前凑了凑，见他还是不接，弯下腰塞进了向北的口袋：“装好了，别给丢了！”

向北不敢看她，把脑袋藏在叶功成怀里瑟瑟发抖。

叶功成心酸的厉害，他眼睛一涨，险些又落下泪来。赶紧把头扭向一边，不再看这个女人一眼。

“行了，趁天儿早，我得去路上给你们拦车！”阿成娘小心的把手帕又叠起来，塞到自己怀里，眼睛盯着两人，意思是要他们赶紧离开。

阳光还是那么的毒辣，叶功成牵着向北，感觉后背上的阳光如同针刺一般在全身游走。

阿娘走在前头，不时遇见搭话的街坊还能笑着打招呼：

“啊！是老家的侄子…来这边看看我…”

“从小就跟我亲…长得跟我像吧？”

“…想让他们多呆几天呀，一个劲儿吵着要走呢…这孩子……”

叶功成深吸了口气，把向北拉倒身边，伸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拦到的车也是一辆黑面包车，阿成娘甚至还扶着二人上了车。她像是真的在送走两个探亲的侄子，谈笑间讨价还价的跟司机杀下来一块钱。

“我待会去供销社，给你婶婶打个电话，她会在那边村头等着你们的……”

叶功成看都不看她一眼，毫不犹豫的关上了车门。

透过车窗，向北看见阿成娘伸出手，似乎是想要隔着玻璃摸一摸阿成哥的脸。她咬着嘴唇，手悬在半空，迟迟没有落在玻璃上。

车子随即发动，阿成娘的眼泪突然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她蹲到地上，哭得撕心裂肺都快要直不起腰来。面包车向前开去，向北下意识的回头还想去看，却被叶功成用力抱到怀里。

他仰起头看了眼身边的人，对方同样泪流满面。

叶功成紧紧地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侧过脸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麦田，无力地把脑袋搁在向北的头顶，合上眼睛极力的想要将眼泪留住。

“阿成哥？”

“…别怕，阿成哥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