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数学成绩先下来。

胖子倒数第一，被老师点名发试卷，王盟告诉吴邪，灭绝师太这是要唤醒他久睡不醒的羞耻心。吴邪心说那老师估计要失策了，看胖子那样，挺乐意干，点头哈腰地就跑上了讲台。他刚接过卷子，眼前忽然一亮，头一转，目光灼灼就冲吴邪这边来了。

显然，卷子头一张就是吴邪的。

胖子脸上笑盈盈，欢天喜地跑过去，给吴邪双手呈上，十分恭敬，吴邪被他逗笑了，打算接着他动作赏他一句“爱卿平身”，结果胖子抢先一步：“天真我儿，你可真替你爷爷我长脸嘿！”说完还伸手去摸他后脑勺。

吴邪手一挥，立即回击：“你才孙子！”这一声铿锵有力，把前排刚闻讯转过来的女同学一下给震了回去。

吴邪脸上一囧。胖子见状，憋着笑跑开了。

卷子应该是按分数高低排的。他坐下来，追着胖子的身影看了一会。

下了课，胖子又一阵风跑过来，伸手就抢吴邪试卷。

王盟正对着做订正，双肘牢牢压着两张试卷，扭头吼他：“干嘛？你干嘛？”

胖子掰着王盟手臂，冲吴邪一笑：“上课没听明白，天真，你的解题过程借我看看。”

王盟不松手：“你不是有小哥吗？你找他问啊！”

胖子无动于衷：“小哥最近又长进了，最后一道大题没做，要不然我能另求高明吗！”

吴邪不理会他俩的争抢，向角落看了一眼，张起灵不在位置上。

“再说……”见胖子还有话，吴邪抬起头。

“……天真，你的字比小哥的漂亮多了，我瞅着舒服。”

胖子这话应该是发自内心的，毕竟他从小学习书法。虽说这类夸奖的话小时候听太多麻木了，这次却格外受用，尤其“漂亮多了”四个字在他心里敲上了着重号。

吴邪又看了眼张起灵的课桌，距离挺远的，上面书本叠在一旁，卷子被压在铅笔盒下。

过去一个多礼拜了，他才记起还从没见过张起灵的字。想着要不哪天逛过去看看。

正想着，胖子一声“小哥！”吴邪扭过头去，看到张起灵站在门口看他们，他手里拎着一袋东西，沉甸甸的样子，胖子上前就盯着他手里东西瞧。张起灵走近几步，抬起袋子，面无表情问了句：“苹果，要么？”这语气琢磨不出意味来，吴邪光看他目光虚虚游离在他们几个身上，也不知道这询问对象里包不包括他自己。

胖子自然不见外，伸出手吆喝着“要！给我一个！”

张起灵从袋子里掏了两个出来，胖子自己拿了一个，另一个递给吴邪。

吴邪犹豫着没接，他推推胖子轻声道：“你也太不识相了，不知道苹果谁给小哥的你就拿？

没想到胖子不给面子，咬了口苹果回敬他：“你管他谁给的，小哥好不容易客气一次，天真你要不拿，才是真不识相!”

吴邪还想说他两句，张起灵开口了：“苹果我买的。”

这么一听，旁边王盟也推波助澜，腾的站了起来，说道：“那我也要一个。”

“米兔！”瞎子也举手了。

张起灵又拿了两个出来，给他们一人分一个。

胖子伸伸脑袋，对张起灵笑笑：“小哥，这苹果挺好吃的，不酸。哪买的？”

张起灵点点头，没搭话，胖子恬着脸继续道：“小哥，你那还有几个，要不、再给我一个？”

吴邪立即意识到胖子的用意。

“你不会自己买给云彩吗？”转头对张起灵：“小哥，你别给他！”

这边张起灵早已心领神会又拿出一个苹果，递到胖子面前。

吴邪立即拍开胖子跃跃欲试的手，把自己的苹果塞胖子手里。

“我的给你，人小哥就剩最后一个了！”

张起灵见状就要把手里最后一个给吴邪，吴邪连忙推托：“小哥，你自己留着。”

结果张起灵问了句：“你不爱吃？”

吴邪急忙摇头：“不，不是……”张起灵似乎不满他对自己那么见外，硬把苹果塞给了他。吴邪接过来，想到了什么，低**翻书包，可惜零食昨天就被戴墨镜的吃光了。等他再抬头去看，张起灵早就揉了揉空塑料袋走回自己位置上去了。

胖子一手一个苹果，眼珠子来回溜他们两个，见他半天不动，对吴邪道：“哟，天真，你不是不爱吃的话，该不会是嫌弃小哥苹果没洗吧？来，你这个给我，我正好给一起洗了！”说着摊开肉掌。

他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吴邪瞪了胖子一眼，没理他，直接转身把苹果塞进了书包。

后来试卷是怎么被胖子顺手牵羊顺走的他也没注意，反正一直没见回来过。之后几天成绩全部下来了，虽说都是小测验，学校还是不负家长众望排了个名。

汪藏海赶着放学的点，把每科前十位的同学和分数统统报了一遍，连训带骂外加打鸡血喊口号唠叨了大半小时，吴邪名次全在列，被重点表扬了几句，他享受着几分钟心里优势，饿着肚子在草稿纸上写了几笔，飞快算了个分数。

等老汪走了，背后突然有人叫他。

“小吴！”

吴邪吓一跳，遮遮掩掩问后面：“什么事？”

“计算器借我一下呗。”黑眼镜说。

吴邪有点不耐烦：“就四个数，你不会心算吗？”

黑眼镜说着“谁说我算分数！”就站起来直接往他身上倒，手臂伸长了去够他铅笔盒旁边的计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