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类不但喜欢在受伤时独自舔舐伤口,也喜欢为同伴舔舐。
温热潮湿的龙涎之下,快要结痂的伤口中又渗出了鲜血,混杂在暧昧不清的气息中,腥气让人愈发沦陷。
“主人……”
“嗯?……”
钟子灵恍惚之间,觉得伤口似乎不再那么疼了,可意识却越来越薄弱。
他美眸如勾,干涸的唇齿亦勾起了一丝漂亮诱人的弧度,像只孤苦无依冻得瑟瑟发抖的小鹰,更为依赖地靠近了龙愈的胸膛。
此刻夜是冷的,月是冷的,灯是冷的,只有他的身上是暖的。
龙愈抱着他坐在了自己的腿上,视线扫过,忽然觉得这绝美无二的脸上总是少了些许味道,少了那有恃无恐的冷意,少了那铮铮铁骨不容人侵犯的傲气。
他忽然想到,那才是他毕生忍辱追逐那个人的理由。
他下贱。
他无数次想见钟子灵能有一日为自己眼红心惊,想见他有一日为自己疯狂失措,想他有朝一日也会为曾经虐待过自己而后悔得痛哭流涕。
而怀里的这个人,终究不是他……
龙愈停下了舌尖曲曲绕绕的动作,猛地咬破自己的唇,喘着气,便将怀里的人一推,狠心将他踢到了床的那头。
他原以为自己在轻薄淫|乱这件事上,是从不挑剔的。可如今,面对着这具最吸引自己身体,竟下不了手。
山顶呼啸的夜风骤然消失了,但这屋内旖旎的气息却经久未散,甚至还弥漫到了数十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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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初夏意浓。
仙华山上冰封已久树枝都耐不住这一夜忽如其来的燥热,抽出了几根芽。
竹、兰、杨三人起了个大早,赶在晨课之前打算结伴去钟子灵的住所看他。
钟微杨见着这一路的雪地里竟然开起了紫色的小野花,颇觉得惊奇,摘下一捆乐呵呵地别在了自己的腰间:“二哥四姐,我在仙华山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到有花开的时候!”
钟采兰也弯腰摘了一朵,低头轻嗅:“还真是昨夜新鲜开出来的。过会儿带给六弟看看,唉,不知他昨晚受了刑,身子骨还吃不吃得消走动。”
在望月石上受过刑的弟子,只躺几月都算是恢复快的,有的甚至一两年都下不了床。
“这花开得有些蹊跷,”钟微竹微顿,将手中的折扇指向前方,“你们看那边——”
“那是……什么东西?”
钟微杨望着钟子灵屋前那黑压压的一片,立即躲在了二哥的身后。
几人往前又走了几步,才看清在六弟屋外,密密麻麻的居然皆是兽类,有猫有狗有蛇有虎……几乎是集齐了仙华山一带所有的飞禽走兽。
而且这些兽物有几分怪异,看起来都十分亢奋,却不叫唤,彼此之间也不甚搭理,都齐刷刷地盯着那间卧房的门,像是在毕恭毕敬地等待着什么。不过有几只急性子的红屁股猴子跳到了屋檐上,意欲把门给挠破后再跳进去。
“二哥,那不是清虚长老屋里的三眼虎斑猫吗?”
“还有这条狗,好像是山下伙房刘大叔养的大黄啊,怎么也在这……”
钟采兰怕里面的钟子灵有危险,掌间飞出一道气,便将那几只躁动不安地猴子给打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