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龙涎的味道么？”

钟子灵又面不改色地将那杯中的水全部喝完了, 还伸出小舌头舔了下，似乎有些意犹未尽。

龙愈望见他细嫩的喉咙往下滑动，心尖一颤, 吓得打出了个喷嚏。

原来钟子灵这厮打心眼里还是想吃了自己……

饮过问心水后，席上之人已少了大半，本来能为了水庄权势前来参加招亲的人, 多半也不是什么心术太正之人，能从这问心水中尝出一些奇臭腐朽的气味也是常理。

可龙愈心里倒是对自己有半分诧异，他以前作尽了那么多坏事, 邪性透骨, 就算是过了这么多年，可居然只能从中尝出酒味。

难道除了贪酒，其他邪念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么？

他勾唇一嗤, 不以为然。

汪寒衣又命人上了第二杯水。

经过上面那一杯问心水后，所有人都不敢再贸然喝，怕其中又有诈。

连龙愈也有些犹豫，揣测那汪寒衣的表情，猜度他又想搞什么花样。

倒是那位凤族的红衣少年先无畏地举起了茶杯，一饮而下, 而后道了句：“好茶。”

众人皆惊。

汪寒衣哈哈大笑起来, 捋胡子满意道：“这只是一杯上好的明前茶, 想与诸位斟酌品鉴而已。这位小仙士好胆识，敢问尊姓大名？来自哪一门派？”

“凤影，大祁山。”红衣少年率直报上名姓。

此话一出, 在座的人都不由得一惊，连汪寒衣都大为惊喜。

凤族乃神鸟，生来就是半个神仙，居然也会来想娶这凡间的女子！

龙愈又多看了那凤影一眼，这只凤凰看似傲气凌然，说话时目中无人，不像是那种会吃软饭的人，不由得更加疑心他来圣水庄到底是何目的。

不过照这个势头下去，汪寒衣怕是都要选他做女婿了。

于是龙愈暗地里戳了戳钟子灵的大腿，让他表现得积极一些，别让别的人占了风头。

钟子灵却跟个木头似得，瞥了他一眼，微鼓着腮帮子不为所动。

龙愈又趴过脑袋去与他细细碎语起来。

“快啊。”

“快什么？”

“你快跟汪庄主去说。”

钟子灵看了他一眼，顿了顿，才“哦”了一声。

他起身出列，就朝汪寒衣行了个礼，问：“汪庄主，敢问贵庄内是否有清心水？我的仙……家仆生病了，说是需要清心水才能治愈。”

龙愈：“……”

从客栈出发前他教了一堆钟子灵要如何讨好姑娘、讨好岳丈的肉麻话，这小孩愣是一个字没记住。可当时钟微竹只是随口提了一下这清心水，他倒是给放在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