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祁山是凤族的栖息之地, 如今凤族人丁单薄, 各宫之间少有往来。
凤影与凤痕所居住的恰好是大祁山最为偏僻的一间宫殿,钟子灵等人踏入时,这宫殿已久未有人来,皑皑白骨堆满了前阶,传来一阵阵人肉糜烂的腐臭。
易弥蹲身去查看了下这些白骨,叹气道:“都是些初阶修士,还有一丝灵力。”
那么这些白骨,极有可能就是凤影为了与凤痕交换命格而牺牲的修士残骸。
若一次需八十八人献祭,这些白骨堆少说也有七八百。
龙愈:“凤族一向不与人交往, 凤影真要行此秘法,与他师尊交换命格, 可又是哪里寻来这么多修为正正好的人?”
这一点着实令人费解。
里面忽传来了一阵咳嗽声,三人闻声, 疾步冲了进去。
只见凤痕被关在一张泛着腐臭的床榻上, 凤痕瑟瑟发抖,衣不蔽体, 身上只剩一件破旧的薄衫,看起来像是凤影以前穿得衣服,他的手脚上皆是千斤沉镣铐,脖颈与肩背上有几道伤痕。
钟子灵和龙愈一眼就能窥破,那伤痕是欢好之后留下的,只不过看这些伤痕如此之重,着实是强迫才会留下的。
没想到凤影为了更换他的命格, 也对他下了如此重手。
可就算再狼狈,他身后那一对赤红的凤凰翅膀还是显得夺目异常,羽毛上飞着七彩流火,炙热动人,那应是曾经凤影的翅膀。
钟子灵随即撕下手边一张床帘,抛给了凤痕,去裹住了他的身子。
凤痕这才抬眸,看向了面前的三人,又咳了两声:“是你们……?”
他随即一愣,忙慌乱地挣了下镣铐,激动地问:“你们可曾见过我徒儿影……!他是不是惹下什么祸了?”
钟子灵:“他在仙华山,暂时无恙。”
凤痕这才稍稍松下了一口气。
龙愈拾起地上掉落的一只黑羽,举到凤痕面前问道:“虽然命格已换,但你才是寂凡剑上出逃的那只凤吧?你不属于凤族,当初为何会来到这?”
凤痕眸子微凛,看向了龙愈,苦笑了一声:“先出逃的是那只龙,我晚了八万年。我不算出逃,是寂凡剑命我去将你找回来,才赋予了我自由。趁某位凤族长老涅槃重生之际,占据了他的凤蛋,成了堂堂正正的凤族。”
“为了找我?”
“不错,你被钟子灵教化了个干净,将从寂凡剑上带来的邪气也撇得一干二净。可寂凡剑与我牵连至深,我几乎每隔一段时日都能感知到它的召唤。”
说是召唤,不如说是折磨。
梦魇缠绕,发作之时,剑魂邪气将他折磨得生不如死。若是他一日不能将龙愈归位寂凡剑中,那么他的痛苦就一日不会绝。
除此之外,他通体皆是黑羽,每日都得拿赤红颜料浸染四五个时辰,将羽毛染成红色;他身上邪气深重,为了不在凤族在自己徒弟面前露出马脚,还学着天界战神钟子灵的模样打扮,学着他的谈吐气度,只为能遮盖自己身上属于寂凡剑的气息。
就算遮掩得如此艰辛,他也贪恋这世间的自由,不想勉强龙愈回去,也是想自己多一天苟且存世。
龙愈:“这么说来,凤影是知道了你的身份,想替你受过,才强要与你交换命格?才有了后来他一直想要刺杀我主人,搅乱我们计划之事?”
凤痕低眸不语。
他望着自己手腕上的镣铐,回想起了在这张床榻上所发生的一切。
那日凤痕第一次见到那八十八名修士,知凤影是要与自己行交换命格之秘法,一怒之下,拂袖而
去,将凤影呵斥了个狗血淋头。
“休要再提此事!我再困顿不济,都不至于让徒弟来替我受这厄命!”
凤影也不肯罢休,便在阶上跪了十天十夜。
第十一日,凤痕又被寂凡剑的剑魂所折磨,凤影便不顾冲了进去,趁他虚弱之际,狠心将师尊用镣铐绑在了床榻上。
那夜,凤影从后面抱着凤痕,百般肆虐,又轻声呢喃:“师尊,我一直敬你爱你,但敬你远远没有爱你的多。不过你不用担心我,至少我这一刻还是快活的。”
凤痕大汗淋漓,想要反抗,可四肢受缚,外头八十八人献祭的法阵已开,他无力挣脱,只得咬牙骂着:“孽徒……!你若是再对为师不敬,我就将你……逐出师门!”
哪知凤影铁了心,居然还搂着他放肆地笑了起来:“逐出师门好啊,逐出师门后,我就来娶了你好不好?”
“放肆!”
他见凤影如此堕落,气得唇间都是血,可哪怕是血,连一滴汗都被凤影吃得干干净净。
一次未成,便又来了一次。
终于,这双纯正的凤凰翅膀才长在了凤痕的身上。
而凤影成了与寂凡剑相连之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