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林松仍然看着顾白卿，“我就不行吗？”

顾白卿在心里叹了口气放下筷子，“林松，你听我说，咱俩不合适，咱俩差了六岁，更何况你”

“我不听这些，你就说你到底怎么看我？你就，一点也不喜欢我吗？这么多年你哪怕是一点也没动过心吗？”

说没动过心那显然是不可能的，这种说辞顾白卿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可是自己也同样没办法说服自己就这么接受林松，不管是哪种选择，他都注定要辜负林松了，顾白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默默地看着林松。

在林松看来顾白卿的这种沉默就像是默认了一样，林松眼睛里的光逐渐暗淡了下去，最后低下头继续吃着已经尝不出味道的虾。

看着林松难过的样子，顾白卿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这种时候好像不管说什么都没有意义，顾白卿第一次觉得和林松一起吃饭的时间过得很难熬，他什么也吃不进去，只能静静看着林松，有些后悔，他想，如果自己稍微让下步会不会好一点，可是顾白卿马上就把这种想法从脑子里清了出去，他不能心里装着徐敬还抓着林松不放手，这让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很无耻，饶是他在律师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一身铜墙铁壁，但是这种事他也没有脸做，他还没无耻到那个程度。

就在顾白卿越来越深陷自责时，林松突然抬起头转了话题，“学长，我吃好了，我得先回宿舍了，明天还要上班呢，我想回去睡觉，你还有工作要忙吧？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林松依然笑得很阳光，就像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我送你，今天没什么要紧事。”

“好。”林松依然笑得和平时没有两样，但是那笑容却让顾白卿感觉有点刺眼。

把林松送回学校，顾白卿有些懊恼，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林松，如果这小子从此开窍了不喜欢自己了也还好，可是林松第一次跟自己‘告白’到现在已经十年了，他对自己的感情似乎只增不减，顾白卿有些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段感情，自己都是三十多的人了，竟然为了一个二十多岁的愣头小子烦恼，真是这么多年都白活了。

顾白卿开车去了事务所，又重新把乐凡的案子看了一遍却怎么也看不进去，正发愣呢，接到了萧寒的电话。

“顾律师，好久不见了，您贵人多忘事，恐怕都不记得我了吧？”电话那头传来萧寒冷嘲热讽的声音。

“萧律师说笑了，您是什么人啊，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您啊。”

“没忘啊，那就好，”萧寒顿了一下继续说“顾白卿，乐凡的案子我劝你别插手，那不是你能碰得起的东西，别到时候把自己搭进去。”

“萧律师这是什么话？咱们做律师的不就是得帮委托人做该做的事吗？这点萧律师应该比我清楚啊，说起来萧律师还是我的老师呢，怎么这么糊涂了，正所谓拿人钱财□□，这不是萧律师教我的吗？”

“可别，我可没资格受这一声“老师”，至于这乐凡，纯利投资是志在必得，我劝你还是别往自己身上揽屎盆子，别到时候洗不干净了，趁早退出对你没坏处。”

“那还真是多谢萧律师的提醒了，我会好好考虑的。”

听到顾白卿这么说，萧寒明显楞了一下，“顾白卿你别跟我这装蒜，我太了解你了最会扮猪吃虎了，少跟我这装。”

“哈哈，”顾白卿笑了笑，“跟明白人装糊涂挺没意思的，我可以实话告诉你，我不会退出，三年前我可以打败你，三年后我依然不惧你，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想让我顾白卿退出，可没那么容易。”

“”萧寒沉默了一会，直接掐断了电话。

顾白卿挂了电话赶紧给何生去了电话，沟通过后顾白卿决定直接去乐凡看看，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在乐凡待了四个小时也没能分析出来到底漏掉了什么，到底是什么让萧寒能说出那样一番话来，虽然不知道萧寒什么意思，但是很明显，纯利投资手里有一张他们不知道的底牌，这种敌在暗我在明的感觉真让人不舒服。

到底忽略了什么？

顾白卿回到家时徐敬正在吃凉粉，一遍往嘴里送一遍招呼顾白卿赶紧来吃。

“怎么又买这种东西吃？这东西吃多了对胃不好。”

“哪那么多讲究，咱上学那会不都排着队去门口那家去买吗？这会怎么还讲究起来了。”

“你记错了，每次非要排半天队买的都是你，我一次也没买过。”

“嘿嘿，不要在意这种细节嘛，过来我跟你说个事。”

顾白卿坐到徐敬边上，看了看还是没吃，“什么事啊？”

“你给我推荐一个律师呗，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最近有个小作家不想干了，本来不是啥大事，只是挖他的是对手公司，公司考虑可能会涉及公司宣传方案，打算想办法封杀掉，一个小案子都不用你亲自上，你把你的徒弟什么的借我一个用用就成。”

“严重吗？”

“不严重，都说了就是一个小案子，一个还没出名的新人，嫌出的书少想要毁约，还有模有样的找了个律师想要把违约的责任推到我们身上来，我知道你最近在忙别的事，你就把你的徒弟或者助理什么的借我一个就成，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我还是觉得熟人靠谱一点。”

“我知道了，回头我给你安排，你把资料发到我邮箱。”

“好嘞，诶？你怎么不吃啊？”

顾白卿看了一眼，起身说：“我不饿，先去洗澡了。”

顾白卿给徐敬推荐的人是周琳，别看周琳刚毕业两年，但是人很踏实肯干，虽然还年轻做事不够细致，但是一定是个可造之材。周琳在接到通知时正在和家人聚餐，接到顾白卿的电话立刻马不停蹄的就赶回去了，知道委托人和自己老板的关系后更是重视，这是自己第一次独立负责案子，委托人还是老板的朋友，这就意味着周琳这次必须得赢，而且得赢得漂亮，周琳觉得，这一定是顾白卿在考验自己。

为了表示自己对案子的重视，周琳跑杂志社就跑了十来趟，那股劲头让时序觉得她随时可能拿出一张头巾，上面用红笔写着加油。

经过了半个月的“奋斗”，终于到了开庭的日子，结果显然是没有悬念，而这期间顾白卿虽然在忙别的案子，但是对这个案子的重视却一点也不少，甚至亲自旁观了整个庭审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