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又出现了一阵短暂的停顿,不过这次很快就给出了答复:“在这里一共有3本的记录档案的书,不过信息良莠不齐,真实性有待考据。”
06调出了屏幕上的数据,一行大字出现在了半空中,分别显示是《母星语种研究论》《联邦语与古地球语的转译》《母星东西方语言学流派》。
白谌走上前,发现几个古里古怪的所谓联邦字下面还有几个文字他认得出来。
伸手戳了戳,画面跳转,一大堆联邦字后面还竟然真有自己能认出的字,虽然有些地方令人费解,但连蒙带猜还真能看出点东西来。
短暂的欣喜过后他立刻又遇到了难题,这些投影他到底该怎么去阅读?
“阁下是想看这些书吗?”
白谌愣了愣,转头看向06,发现那双电子眼已经变成了和零号如出一辙的深蓝色,“……零号?”
阁下这个称呼,好像也只有零号这么叫过?
“恩,是我,我暂时占用了家政型06号的控制权。”零号说,“我刚刚检测到06号想查阅数据库里的数据,所以过来看一下。”零号转头看向中央的投屏,“阁下是想看这些书吗?”
白谌点头。
零号哒哒哒走到投影前,抽出底下一本金属质感的书递给白谌:“内容已经导入到这本仿真纸媒书里了。”
白谌道了声谢,再看向零号的时候发现机械的小电子眼又变回了绿色。
“06号命令执行完毕,转接日常任务程序。”
机械质的声音落下,06滚着小轮子走出了书房,白谌捧着手上的书,也亦步亦趋跟着回到了花园里。
06回到原来的工作岗位上侍弄那些花花草草,他则走到那半包围的球形秋千上坐下,认真阅读起手上的书来。
白纸黑字,和正常的书好像没什么区别。
但06号说的什么‘光脑‘星网等等他闻所未闻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
日头渐渐落下,黑色高级悬浮车停在水云间的独立建筑前。
傅星辰紧皱的眉头昭示着他并不是特别好的心情。
虽然早就料到军部会为了更加扩大的权威和影响力,必定把自己推到媒体前。
但没想到他们容许这些媒体直接拦在了通往军部路上,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追着悬浮车,实在是荒唐!
零号接收到悬浮车传来的讯息,来到大门口迎接少将回来,顺便还提到了因为被国王亲授十字铁血勋章而接踵而至的各种宴会邀请函。
傅星辰挥了挥手,“所有的邀请都推了,就回复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了点伤,需要静养。”
零号:“好的,主人。”
刚刚进入内室,傅少将腕上的光脑亮了起来,他接通后全息投影投射出穿着白大褂的许致远,背景是一个巨大的研究室。
“刚刚在星网上看到你了,看来军部那群高层还是和原来一个样啊,奥德元帅马上就要退休,他们或许还会更猖狂一点也说不定。”许致远眼底尽是笑意。
傅少将脸色平静,“你要只想说这些,那我就结束通讯了。”
“当然不是了。”许致远敛起笑容,微微正色道:“你还记得当时去母星时,军部派遣的一位充当军医的李博士吗?”
傅星辰微微思索,便想起了那个两鬓都已经花白的中年男人。
“我记得好像在星网上看到过关于他的报道,据说是联邦最伟大的生物科学家之一。”
“没错,他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小白谌在你那里,于是请我从你那里带回一点关于这个孩子的基因样本。”许致远一边说着一边摘下试验用的护目镜,“我和他说了这孩子只是你的一个远方亲戚,想见识一下和虫族战斗偷溜上星舰的,虽然这个说法似乎并不可信,但当下找不到什么更适合的说法。
“还有当时在星舰上见过这个孩子的都是我们自己人,我已经命令他们三缄其口,确保不会有任何的流言传出。”
傅少将点点头,他已经动用职权让零号调查过联邦的人口档案,完全没有白谌个人的在册信息,如果是要把人留下,那得尽快解决这一系列的问题。
“对了,那个李博士可不怎么简单,你平时多注意一下。”许致远最后还是提醒了一句,看傅星辰点头才挂断了通讯。
傅星辰关闭光脑,看向零号,“他现在在哪里?”
零号很快分析出主人的这个‘他指的是这里唯二的另一位住客,“在夫人布置的花园里,查阅关于古种语言和联邦语相关的书籍。”
说白谌的一举一动都在傅星辰的监视下也不为过,借书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书房也是经过他首肯才能被打开的。不然小家伙无法凭借非暴力手段打开出自己房门外的任何一个房间门。
少将大人离开办公间,一语不发地走向处在后院的花圃。
进入到温室,便感受到了花房内外截然不同的温度。
不过奇怪的是两边刚好颠倒了过来,本该温暖适宜花朵生长的温度反而弥漫着一股凉意,扑面来是微微透骨的寒。
控温装置坏掉了?
傅星辰抬头一看,愣住了。面前铺开的是大片奇异的花朵,从容地伸展开六片月白长瓣,瓣尖上还落着点点幽蓝色,吐着丝丝缕缕的暗香。
这是……冰魄幽兰?
傅少将蹲下身,伸手拂过一朵朵花,指尖却感受到一颗颗冰凉的稀碎颗粒,捻在指尖,发现是一颗颗小冰晶,被掌上的温度触及瞬间就融化开来。
顺着娇然傲立的冰魄幽兰向前看去,尽头的秋千上靠坐着一个小小的身影,长发被随意披散着,随着秋千摆动也一晃一晃的。区别于那晚月光下的冷调,剔透着别样的柔和。
白谌看完最后一行字,默默把书合上,颇有些无奈地把书放在身旁,赤脚跳下秋千踩在草地上,一步一步走向正俯身看花的傅少将,在他面前站定。
倾身在他的颊边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傅星辰有一瞬间的怔愣,比初见这么多冰魄幽兰还要惊讶得多的怔愣,看到那双蓝眸里是无比认真的神采和他的倒影。
白谌察觉到了傅星辰的错愕,不解地喃喃自语,“书上是这么说没错啊,表达友好和亲近的方式不就是这样做吗?”
他小跑回秋千架旁,把半个手掌厚的《联邦语与古地球语的转译》捧起来翻到关于交际礼仪的篇章,逐字逐句又重新看了一遍,觉得没什么问题,又愁眉不解思考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傅少将已经走到他身后,瞥了眼书名就把书从小家伙手里抽了出来,“这本书已经很久没有人重新修订编撰过了,真实性有待考证。”
“所以说……我这些书都白看了?”白谌觉得胸口一口老血。
傅少将见小家伙这么久来正经的小表情总算有要破裂的迹象,不知道怎么突然想笑,不过他最后还是顾及小朋友的面子没有笑出来,看到低着头的发顶,忍不住上手就揉了一把。
白谌身体一僵,少将注意到了这个微小的动作,“怎么了?”
白谌眨了眨眼,道了句没事。
在白泽的族群里,脑袋和尾巴都是只有爱侣间才能触碰的私密部位,嗯……还是别说出来了。
“以后的联邦通用语我来教你,不过你得先解释一下,这片冰魄幽兰是怎么回事?”
白谌瞬间惊喜,有人教自然比自己瞎摸索要有效率多。听到后半句话时才发觉地上已经开满了花,草坪还有一层未融化的寒霜,和水带冰挂在草尖儿上。
他陡然一惊,他原先发现这些花同样喜寒,于是使用冰系术法控制着周围气温降到了适合它们开花的温度,纯属无心之举但恰恰忘了现在的人类可能并没有袭承那个修真时代的文明,灵根什么更可能只是个传说。
如果真是这样,这样的情形就很难解释蒙混过去。
“我也不知道,可能它们今天心情好,想开就开了。”
白谌瞥了一眼男人有些严肃的神情,知道骗过去的几率近乎于零。
“你有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