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太天真了。---”

老人幽幽地叹息，冰冷的电子音也带上了一丝颤抖。

“明明在九头蛇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长大，我为什么会天真地以为……这个世界是美好而充满善意的呢？”

我曾怀着如同稚子般纯真的思想，认为只要对这个世界伸出友善的手，就一定会得到善意的回报。于是，我停止对孩子们进行实验，教他们如何控制自己的能力，向普通人伸出保护之手，将最大的善意赠与他们。

“但是我发现，我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第一个死去的是艾米莉。那个孩子能控制一些非人的东西。她想用这些东西去帮助其他人，却被当成怪物活活烧死。

“当亚利安带她回到我身边的时候……那孩子只剩下被火焰焚烧得扭曲变形的残躯。”

早在那个时候，我就应该明白的。

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美好，它是残酷无情的。

但是我依旧抱着一点愚蠢的希望。我想，那些人只是少数，大多数的人还是会对我们的善意做出回应的。

这么期待着的我……最终，迎来了桑德拉和马丁的死亡。

“桑德拉被扔进绞肉机里，绞肉机报废了，她也变成了一堆血肉残渣。---

马丁的头被他们砍下来，身体被剁成碎块，然后和各种动物的尸块一起……被缝合成怪物的模样。”

电子音依然毫无感情地叙述，但所有人都听得出来，想要说出这些话的人，一定是在哭泣的。

悲哀的灵魂紧紧抱住自己，在充斥着鲜血，罪恶与冰冷的深渊中无助地悲号。

“我是把这些孩子当作我的亲子的。”

在黑暗而麻木的环境中，是他们的笑容不断敲击他的灵魂，为早已堕落的他带来鲜血淋漓、痛苦却充满希望的……

……救赎。

“他们是我的天使。”

而我却只能看着他们，一步步走向死亡。

无能为力。

“我本想立刻重新启动实验的。但是我还在犹豫。”

这些实验会为孩子们带来强大的力量，但伴随而来的强烈痛苦与寿命的不断缩减是不可避免的。

……我已经不想再做那种事情了啊。

为我的天使们带来伤害，带来痛苦……

我犹豫，动摇。

然后再一次，败北。

“薇奥莱塔是我孩子们中最可爱的一个。她的头发像是金色的绸缎，蓝色眼睛里落进了天空的碎片。”

然后她死了，在莫斯科郊外的夜晚，寂静无声。

“我的可爱的小公主，赤身裸体地漂浮在水池里。她的四肢被折断了，浑身上下全是青紫的瘀痕。她的眼睛不见了，脸上只剩下两个血窟窿，一头长发被人割断，只剩下短短的一节，凌乱地纠结在一起。”

“于是我明白了。”

“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就是不洁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