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作思考的揪着耳畔的发丝,“不如……”他刚一开口,阮瑾便上前一步,好似要认真听他说话般。
裴言眼珠微转,反而摇摇头,“不行,我还没有想好。”
阮瑾略有失望的撇开头,“我不会……忘了你的恩情的。”
这意思不就是说,不急在此刻,想要何时便何时。那倔强的小模样可是让裴言心里痒痒想要去摸摸头。
但他到底是忍住了,啧啧两声干脆躺在床上,阮瑾眼睛放大,张开嘴最后愣是没说什么。
裴言枕着自己的双手翘着腿,道:“嗯……我也并非不讲道理,方才不过起了戏弄之意,小公子可莫要见怪~”
莫要见怪,他这副把这里当自己家的模样……还不见怪……
阮瑾终于感受到丝丝冷意,抬眼间瞥见裴言衣衫单薄,但对方却丝毫不觉得冷,阮瑾还是回身将窗扇关严实。
此刻桌上的蜡烛不再过分摇晃,将裴言的影子完完整整的映在墙面上。
“咚咚,小公子……歇了吗?”丫鬟的声音响起,阮瑾心下竟多了丝慌张,缘由便是床榻上的那位。
他立刻道:“歇下了,你回去吧。”
外面人应了声便离开了,直到脚步声远去,阮瑾才松口气。
裴言抓着现成的被子盖在身上,露出个脑袋直直的看着阮瑾,似乎在等他过去,阮瑾当然不会过去了,动了动嘴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你觉得呢?”裴言故作为难道。
阮瑾觉得对方吊儿郎当没有正形,那双桃花眼一直充斥着笑意,令他心绪不稳,狠着劲儿捏了捏拳,阮瑾自己走到靠墙那边的矮榻上躺着,方才的害怕也在瞥见裴言模样的时候一扫而空,既然昨日他救了自己,按道理来说不会伤他。
把人给气着了,裴言无辜的转了转眸子,“话说还未请教小公子姓名呢?”
他自来熟到阮瑾无可奈何,“阮瑾。”
这名儿说得颇为无力,裴言见他闭上眼准备睡觉的模样,只回了二字:“裴言。”
说完,屋子的烛火骤然熄灭,阮瑾却跟着睁开眼,嗯……果然不是人……
这般想着,脑中袭来倦意令他眼皮越发沉重,何时睡去也不自知。
同时,床上的裴言跳下床过来将其抱起放在床榻上,好好的盖上被子,拿捏着阮瑾的手腕似在把脉,暗黑中看不出裴言的神色。
他抬手,指尖凝起一缕金光飞向阮瑾的眉间。
裴言收回手,准备离去时想到手上的红线,抱有一份希望的上前去扯阮瑾手指上的红线,这玩意儿生了根一样死死缠着,真真是半点松动都不可见。
裴言丧气的作罢,“果真是月下仙君的红线……名不虚传啊。”他兀自嘟囔着,十分不要脸的上手捏了把阮瑾的小脸蛋,手感不错让裴言忍不住多捏了几把。
尽兴之后方才离开。
……
阮瑾第二天醒来,身下的异样令他回忆起昨夜的景象。似做梦一般,他坐起来反复的看了看床榻和窗户边,揉了揉眉间,没有半分有病在身的颓然感。
仿佛经过一夜,他的伤寒已经完好。
阮瑾赤脚走下床,将窗棂打开,外面何时下了雨他都不知道,寒气逼人他立刻将窗扇重新关上。
奇怪,他睡觉一向浅眠怎么会……连下雨都不知道。
还有……昨夜的那男子是真来过,或者又是他的幻觉!?
他在屋子里找寻,皆无痕迹。
“裴言……”他低声呢喃,当真不像是梦。
他如斯想着,直至用晨食之时都一直在想这回事儿,阮太傅一边用饭,一边注意到阮瑾的脸色,几番欲言又止。
这父子俩仿佛各有心事。
“父亲再看着孩儿,怕是要饿肚子了。”还是阮瑾率先从沉思中走出来。
阮太傅假意咳嗽一二,放下碗筷,大有好好相谈的意思,道:“瑾儿年纪不小,为父思衬着该为你定下一门亲事了。”
阮瑾显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怔愣片刻,看着阮太傅道:“父亲怎么突然提及这个?”
这实在是突然,阮瑾想到。
阮太傅抿出一丝笑意,“不瞒你,为父昨夜得遇仙人入梦,只道你的天赐良缘,需得赶紧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