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赶回阮府,裴言悄悄钻进阮瑾屋中,此刻他闭目沉睡,裴言站在黑暗之中,思索着大晚上把他叫醒不大好,要不,留个字条?
这般想着他立刻跑到桌案处找笔墨去了,一时激动不幸把砚台给打落了……了。
嗯……裴言无辜的摸摸头,可能今日诸事不顺吧。
他正思索着,床榻那边传来动静。
阮瑾已经坐起身来,明亮的眸子目不转睛的看着这边,裴言捧着砚台想做错事的孩子,规规矩矩的站好,“那个……我得回家一趟,可能有段时日不会回来。”
回来……他用的是回……
阮瑾听在心里,知道对方把他今日所言记在心里了。
颔首道:“好。”
就一个字?
裴言懵了,他还特意跑回来告知他一声就得个好?
也不装装样子,挽留挽留。
这样想着的他,反应过来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挽留什么啊挽留……你俩又没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裴言吐吐气,“那我……就先走了。你可得帮我给德叔圆好,别我下次回来被他劈头盖脸的说教。”
“好。”
“……”
好就好吧。
裴言退出房门,阮瑾透过窗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目光久久未移。
……
冥府,天子殿
裴言战战兢兢的站在殿中,一站在这里,他这背就隐隐发疼。
哎……
“他真如此所言?”
裴言肯定的点点头,仿佛在外受欺负的孩子跑回家跟父母告状。
宣危依旧淡定优雅端坐于殿上,手中不知道在写什么。
听到上面的冷笑,裴言双手手指交错摸不准冥主心里所想。
说实话,他对冥主大是敬畏的。
“小小恶鬼也敢威胁,他真当……无人可奈何他。”宣危漫不经心说着,手中的毛笔断裂。
裴言跟听到骨头断裂一般。摸摸转眼当做没看到的模样。
“属下其实还存疑惑。”
“说。”
裴言呼口气,道:“回冥主,属下之前彻查到祁渊生世,关于他生前所处朝代也就是夏国,杳无音讯。甚至连人间史书记载都不过寥寥,敢问冥主可知当年夏国发生何事?”
毕竟是朝代更替,按理说冥府是有所知的,更何况是冥府之主。
宣危抬眼,凤眼精致且凌厉,带着桀骜高贵。
裴言等着对方的回答,半响才听到话音,“那时候我在闭关,不知晓。”
“……”
真是让裴言猝不及防的回答。
宣危扫袖负手而立,缓缓走下台阶,同裴言面对面,“先说说你的想法吧,你想帮他?”确定的话语让裴言不敢撒谎。
他点点头,“我知道是我太过多管闲事,或许,只要冥主出手说不准就能立刻将其捉拿归案。只是……祁渊执念太深,再这样下去纠纠缠缠,几生几世都不得化解……”
宣危瞥眼,“恐不是这一个缘由。”
裴言心里嘟囔,果然是冥主啊。
他低下头,睫羽微颤,道:“恶鬼出逃已是冥府失利,若再让冥主出手,恐是……叫旁人看了笑话。”他到底话没说完,却肯定冥主能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