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最怕我考不上附中的不是你吗，陆敬之想，不过几句话下来，他心里那一点点焦虑已经没有了，是没必要紧张，他想，反正等明天就能知道成绩了。

沈斯年家没人，陆敬之也在他家赖着不回家，考完试了两个人跟野孩子似的没人管。

晚上十一点，陆敬之催着沈斯年睡觉，说明天早点起床查成绩。

沈斯年笑他：“不是不紧张吗？我看你这样子晚两个小时知道都不行。”

“不紧张不代表我不想知道！”陆敬之翻着白眼推人去洗漱。

最后还是十一点睡了，陆敬之是真的不太紧张了，躺上床没一会儿，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没睡多久陆敬之就被冷醒了，两个男孩子挤一张床上睡觉，空调开得猛，陆敬之感觉到一股冷气顺着脖子钻进被窝，他被刺激得一哆嗦，迷迷糊糊睁开眼，看沈斯年半靠在床头，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干嘛。

察觉到他的目光，沈斯年低头。

“怎么醒了？我手机太亮了吗？”

陆敬之摇摇头，半边脸埋在枕头里喊冷。

沈斯年才发现自己坐着的姿势把被子撑起来一片，正好在他脖子边留了个风口，赶忙把自己身上那一半被子压下去，给他掖好被角。

“才一点半，继续睡吧。”他哄着缩成一团的陆敬之，等对方安静下来，又开始摆弄手机。

陆敬之不知道自己又睡了多久，听到沈斯年叫自己的时候，还以为天亮了。等他坐起来揉揉眼睛，发现外面还一片漆黑的时候，顿时来了起床气，压着沈斯年就是一顿揍。

等他揍舒服了，沈斯年摸摸他的头给人顺毛，笑得贼兮兮的。“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陆敬之打个哈欠，“喜鹊报喜乌鸦报丧，说吧，想当什么鸟？”

“那我先当乌鸦，黑色的酷。”沈斯年不和他斗嘴，“坏消息是“，他略微正色，”可能会有人抢走我未来附中校草的宝座。”

陆敬之不说话，盯着他的眼睛在一片黑暗里看起来格外的亮。

“好消息是”他顿了一下，“我不打算和那个人计较。”

沈斯年说着话，把手机递给陆敬之，他接过来，屏幕上是一条短信。

——考生姓名：陆敬之；考号：2013061725；成绩查询结果：（语文）141（数学）143（英语）148（理综）127（总分）559；全市排名：341。

沈斯年看他傻盯着手机，眸子却亮晶晶的，也忍不住嘴角上扬。

“说是早上七点才开启查分通道，但我问过老师了，半夜其实就能查，只是不知道具体几点。”

陆敬之抬头看他，没有掩饰脸上的雀跃，问他：“所以你一晚上不睡就等着短信呢？”

沈斯年突然有点儿不好意思，“我想着多发几条试试。”

陆敬之这才往上划，发现从十二点开始，沈斯年已经往查询系统发了30几条短信了。他看着沈斯年，也不知道是太激动还是太感动，突然鬼使神差地抱住他。

沈斯年只当他是开心，也回抱住了他，“其实我刚想杜撰一条假的你理综没及格的短信吓吓你的哈哈哈哈哈，我现在突然后悔了哈哈哈哈哈哈。”

陆敬之谢谢两个字挂在嘴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憋回嘴里转一圈变成了你是不是找死。

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两个人打打闹闹了一会渐渐有了困意。

沈斯年带着一身冷气钻进被子里，陆敬之的手摸过来，抓住他手臂。

“怎么这么冰啊你？”陆敬之一边说一边往他那边挪挪，把自己的体温传给他。

“我这叫冰肌玉骨。”被陆敬之暖着的皮肤泛起一层鸡皮疙瘩，沈斯年把人团巴团巴拉进怀里，“这样暖和的快。”

估计是一直撑着没睡的缘故，沈斯年跟猪一样，没闭上眼多久就睡着了。陆敬之却睡不着，睁着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睡颜，心跳从被他拉进怀里那一刻起，一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他试着从他怀抱里脱身，可沈斯年睡着了力气还大得吓人，把人圈得死死的，陆敬之怕吵醒他，扭了两下就不敢再动。

而他不想承认的是，自己其实也很享受窝在沈斯年怀里的感觉。

心跳没有因为困意来袭而平息，依然维持着刚才的频率。

大概是还没从查成绩的喜悦里缓过来，陆敬之睡着前迷迷糊糊地想，我反射弧可能真的有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