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昭有些犹豫地看过去，那蛇竟然颇通人性，一双鲜血似的红色眼眸温和地看着他，有种含情脉脉的温柔蕴含其中。

“还真是，我当年治好它以后，就把它放了，没想到这蛇能跑这么远。”

段明丘刚想驾马走近看个真切，隋昭赶紧拦住他：“它到底是条蛇，还是不要太近了。”

“我会注意安全的。”段明丘不以为意，慢慢走近。

“嘶嘶——”

我不是傻子，小白蛇，几年前可是我让隋昭救的你，却只记得隋昭的好处，你呀你。

“哎，你听得懂我？前、前辈，难道您是化身成人的蛇妖吗？”

我以前和你一样是蛇妖，现在不是了。你挺有资质的嘛，这一层是个没有灵气的世界，鲜少有能够成精成怪的，你还是我看到的第一个。

“多谢前辈夸奖，我其实也是被五皇子照顾后，突然就开窍了。”

还有这等事？

段明丘瞧小蛇彬彬有礼，礼数周全，倒还真是物似主人形，有点隋昭温文尔雅的做派。

隋昭见他的小公子一脸严肃地盯着大白蛇，这大白蛇也嘶嘶地叫唤着，彷佛在与他交流。如果不是他和段明丘一起长大，共度十载，几乎都要怀疑身边的是蛇妖化人了。

不过……

金秋的阳光灿烂地照射下来，通过树叶的层层筛选，最华丽的几缕投射在小公子白皙的侧脸上，就连脖子上也沾染了一些，那光下的睫毛闪着不可思议的金光，挺秀的鼻尖白得透明，活生生一只专门来勾取他的山精野怪，摄人心魂的好看。

不知不觉，隋昭就看入迷了，他鲜少有机会能够这样不隐藏自己，放肆大胆地注视他的小公子，仿佛可以一辈子将他关进自己的眼睛。

“那一日他受前辈您的委托将我带回救治，对小蛇我细心照顾，无微不至，是小蛇见过最好的人了……这样好的人，却在后宫里处处遭受欺负侮辱，小蛇好想好想保护他，想要为他擦去眼泪，想要让那些欺负他的人得到报应！想要陪伴在他身边！”

所以你就有了灵智？

“应该是如此吧，小蛇的心愿感动了上天。只是……后面我害怕宫里人发现殿下养我，责怪于他，伤好了之后就偷偷离开皇宫，找了这风水宝地潜心修行，五年过去终有点小成，今日对殿下的气息有感，这才唐突了前辈，还请前辈见谅。”

你既然见了恩人，就赶快走吧。皇家狩猎，你身形巨大，怕是件抢手的宝贝。就算你有点道行，也还不足以和这么多人类的士兵打斗。

“前辈，小蛇正是为此前来，我知道殿下善良仁厚，但人心复杂，今日我就想将自己的一半妖丹赠与殿下，希望他这辈子都平安喜乐，都够得到心中所想。”

“你在想什么呢！”段明丘听见它的想法，忍不住开口驳斥。

妖丹于妖是如同命一样的存在，如果没有一半妖丹，一时半会还能修行，但基本大道无望，就算因缘巧合，能够成仙，雷劫来临，先天不足，那就是魂飞魄散的命。

这小妖！本来能踏入修行之门，都是靠隋昭原本战神魂魄的影响，竟然如此不珍惜！

隋昭被段明丘这一声训斥吓住，一下子被戳破不干净心思的尴尬突然升起。

“明丘，我在心里夸你呢。”

段明丘右手打住隋昭的话，准备好生教育一下这个傻乎乎的后辈。

“别急，让我再看一会。”

隋昭：“……”

所以你究竟在看什么啊。

绝了你送妖丹的心！你这是在送死，好不容易能够修行，竟然轻易放弃，怕只有那道让你魂飞魄散的雷劫劈下来，你才知道后悔！

小蛇惧怕段明丘身上的威压，只觉得这位前辈的修为远在他之上，超过他的认知范围以外。又因为大家都是蛇类，又具有亲切感。故而对他又敬又怕。

“那前辈能代替我保护殿下吗？”

说什么代替，我就是保护他才来的。

“多谢前辈，还请前辈多多照顾殿下。小蛇一定好好修行，有机会定要报答前辈！”

“走吧，耽误不少时间了，狩猎比赛也快结束了。”段明丘牵引缰绳，叫上隋昭，准备返回营地。

“等等我呀！等等我呀！前辈！”白蛇谄媚地游上来，“小蛇知道人类都极其看重这比赛，特意为殿下捉了许多猎物，如今前辈代替小蛇照顾他，行走人间，诸多规矩，得那帝王宠爱越多越好，这些猎物就全给前辈了！”

“丘儿，你看……”隋昭惊讶地呼出声。

段明丘闻言抬头，只见大蛇张大嘴巴，竟吐出上百只猎物来，山鸡野兔小鹿等山间野味一应俱全。

段明丘也吃惊：“这、这是……躺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