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熟悉的血味让杨敬华继续收紧上下牙床的动作停了下来，略显迟疑地松开牙床，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那块被咬出血的皮肤，无数破碎的片断划过脑海，呡了呡嘴，有些不确定地眯起双眼盯着端木熙的脸，“端木……熙？”

“敬华？”大动脉被咬破的疼痛让端木熙几乎晕眩，“你没事吧？”

“我……”杨敬华稍稍整理了一下混乱的记忆，迷惘爬上了那双如钻石般秀丽的双瞳，一行清泪划过脸颊，“到底干了什么……”

“没事，没事了，有我在……”端木熙费力地抱住杨敬华，在其耳边低语，单手轻轻拍着杨敬华的背，小心地安慰着受惊的杨敬华。---

灰暗的房间中，两个银色的人影相偎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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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记起什么吗，敬华？”杨敬华的唾液竟然拥有让伤口愈合的能力，端木熙在杨敬华冷静下来后不再感到伤口发痛，用手抚摸也没有感觉，照了一下镜子，这才发现原本深到可以看见阴森白骨的伤口已经愈合如初，那道伤口与之前的一切犹如一场梦境般，但溅在衬衫上的血迹却又时刻提醒着那并非梦境。

“血……”杨敬华的身体在颤栗，恢复本事意识的他并没有之前的记忆，无论是那些尸体残肢还是未成功的猎杀，不过，一段被封印已久的记忆也因此重现天日，“鲜血染红了天空……尸骸填满了海洋……腥红的大地上残留着战争的痕迹……一个瞎了右眼的男人骑着八足骏马……无数金甲士兵追随着马上之人……七头巨龙与之交战……银色巨龙最终没有杀马上之人……只因一个人类有死亡的危险……”

“……”随着杨敬华的话不断吐出，端木熙的俊眉越皱越紧，见杨敬华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时，端木熙尽量控制自己的语气不要太强势，尽可能地放轻柔，“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吗？”

“……”杨敬华收紧了放在曲起的双膝上的双臂，张了张口，但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别的原因，发不出任何声音，重复了数次后，一句如蚊音般轻细的断句飘进了端木熙的耳中，“祤为龍亡……”

“你是说……端木祤是为了杨虪龍而死的？发生了什么？”紧皱在一起的绣眉狰狞且扭曲，想得到答案的急切与为敬华着想的温柔在心中斗争着。-*---更新快，无防盗上www.biqugexx.net--*--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蓦然杨敬华平静的情绪爆发出惊人的升降落差，杨敬华抱紧太阳穴突突跳的脑袋，痛苦的惨叫惊飞了房梁上的燕鸟。

“敬华！”端木熙不知所措地将杨敬华从地上抱起，按进自己怀里，妄图给予对方安全感。

“呜……呜呜呜……”从怀中传出来断断续续的压抑哭声，让端木熙更加慌张，整颗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静静地握着，令端木熙近乎窒息。

“敬华，敬华，敬华……”端木熙只能不间断地在杨敬华耳边喊着他的名字，将怀抱收得更紧，但却不至于令杨敬华感到不适。

“端木……祤是自……愿撞上迎面而来……的杨虪……龍的剑的……”在端木熙的努力下，杨敬华的情绪总算是稳定了一点，杨敬华感受着身后强健但过快的心跳，抽噎着说出了四亿年前的真相，“因为……他被……诸神控……制了……双剑对峙……为了杨……虪龍……的安全……端木祤他……呜呜呜……”

“知道了，累了吧？睡吧，敬华。”诸神？控制？真是越来越福朔迷离了，算了，敬华也累了，以后再想吧……端木熙哄着杨敬华入睡后，将沉睡的少年抱起，轻轻放在床上，替少年掖好被角。犹豫了一下，轻柔地在杨敬华额前落下一吻，开始收拾满面狼藉的房间……

｛“蛮神的心脏，是他杀戮意念最强的地方，只要挖出他的心脏，他才会有所改变。”七彩的巨龙盯着面前的少年许久，终于像是放弃了一般如此说道，“不然您无论花费多少时间，都不可能改变他以屠杀为乐的本性，因为他是蛮神，只为战争与杀戮而存在的生物。”

｛“要是挖出来，龍就能摆脱了吧？”银发的少年勾起唇角，银色的瞳中杂乱的情绪难以抑制。

｛“……”巨龙垂下眼，看着面前的少年，心里暗暗下了某个决定，“烨大人，值得吗？我了解他，我是在他之后降世的第一个生命。您若真这么做，您……”

｛“我知道后果，拉塔托斯克。”名为烨的少年低低地笑了一声，“但我不后悔。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

｛“当然不是让你去挖龍的心脏，只是，拜托你在那之后将我从龍的记忆中抹去。”烨轻笑着在诗龙有所发言前断了诗龙的念想，“我不希望，他恨我，也不希望他念我。他是天生的君王，我不能阻挡他的脚步。”

｛世界要的是一个狠戾却不失理性的君王·巴哈姆特，而不是一个被不明感情所困的杨虪龍。呲，我还真是个矛盾的人。烨仰起头，唇角是一抹明显的自嘲。

｛端木烨……巴哈姆特能遇到你，是他一辈子的福分。拉塔托斯克注视着面前的少年，缓缓低下了高贵的头颅，除了巴哈姆特，我只服你一个生命。明明只是一个人类，但你一定能做到，任何生命都做不到的事情……｝

正在收拾房间的端木熙和陷入沉睡的杨敬华都没注意到杨敬华露出被子的左脚腕上逐渐出现一个连着半截锁链、苍穹光辉点缀的黑色脚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