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两个进客厅时颇遭到了一些心怀叵测的注视,却并没有任何人发难。--**--更新快,无防盗上www.biqugexx.net-*---大约他们离席后长辈们终于痛快点撕了一场,在春晚的歌舞掩护下默默疗伤。
刘适择为了让他们高兴,在群里发了几个红包,引导亲戚在群里打赏晚辈。家族大群里的年轻人纷纷争抢,抢到的炫耀,没抢到的撒娇,虚拟的其乐融融下,预料中的二次谈话竟然未再发生。
随着电视里的午夜钟声,外面的鞭炮也连绵不断地炸响。刘志驽放了两串大地红,又放了三四根烟花,把小别墅上方映成一团混杂。刘适择站在窗口,看着刘志驽用手持小烟火逗得阿笨狂吠乱叫,又看着屋里各行其是的亲戚们,产生了一种奇妙的疏远感。
虽然一家人坐在一起,但是每个人的心思都不在这个房间里,而是在遥远的地方。
刘适择并没打算能在除夕夜睡到自然醒,但他没想到只能睡三个小时。阿笨于清晨第一缕阳光射入之际一跃而上,在他身上猛蹦猛跳。刘适择在它跳第一脚便惊醒,却完全无法从九十多斤的狗下挣扎出来,只觉得坚硬的床垫子变成了一块豆腐在风雨中飘摇。还是刘志驽听到狗吠人喊,冲上三楼,用一声大喝解救了他。
阿笨在他的脊梁骨上最后一蹬,快乐地跳下床。刘适择慢慢地爬起来,小心翼翼地活动肩膀。刘志驽依旧帅气倚门,看着哥哥做健身康复,说:“该起床了。你要遛狗吗?”
刘适择拿过床头衣服套上,说:“也行。”
刘志驽反手看看手表,说:“来不及了。你回来遛吧。吃完饭咱们就出发去温泉。”
刘适择一怔,跟着摸过手机,一按屏幕是六点三十五,问:“这么早就去?”
刘志驽贼贼地笑了,说:“怎么着,春宵苦短,不想上朝?”
刘适择从鼻子里叹息一声,真是不管什么狗,嘴里都吐不出象牙。收拾停当,和一直等在门口的刘志驽前后下楼。其他人早都起了床,正围着餐桌吃饺子。老爹冷着一张脸,二叔也没什么表情,三姑则甜蜜蜜地微笑着,好像这房子里到处都是相机,随时会抓拍她的神态。---两人问好寒暄,在最末尾坐下,刘适择刚刚拿过饺子,奶奶忽然说:“咱们桌上少一个人啊。”
刘家四人均不出声。刘适择明知不好,也只能接了一句:“少谁啊?”
“孙媳妇!”奶奶说。
刘适择夹起一个饺子吃了。奶奶又问:“姓黄的小姑娘,是南方人吗?”
刘适择轻轻闭一下眼睛,说:“对,上海本地人,老家是云南的,特南方。”
奶奶咂摸着新的转变,刘志驽忽然哈哈一声,又偷笑个不停。刘适择怒目而视。刘志驽则一边笑一边吃。
“笑啥呢。”奶奶问。
刘志驽说:“我笑这个饺子啊,和馄饨也差不多。昨天还能连汤一起煮,今天捞出了就不是昨天那玩意了。哈哈。饺子,说它善变呢,还是说它不知道自己是咋回事呢。”
刘适择气得一声不吭,草草吃完,就去收拾行李。等他把众人的行李转移到门口,商务车也从林荫路口转了过来。
刘适择和司机一起把行李提到车上。看见奶奶颤巍巍出来,又三步两步冲上台阶,扶着奶奶坐到最后一排。刚刚坐好,忽然一人抓住他肩膀把他往旁边一攮,刘志驽嬉皮笑脸地挤到中间,高兴地叫了一声:“奶奶!”
刘适择被他大幅度动作推到了车门上,没好气地说:“你挤过来干什么,怎么不去副驾驶指点开车?”
刘志驽夸张地一推他,说:“我不认路,指点啥,万一给你指到阴沟里咋整啊。”
刘适择头差点撞玻璃上,怒:“这么大地方,你为什么非要和我挤。”
刘志驽夸张地睁大眼睛,说:“这么大地方?七个人的车,咱爸坐副驾驶,这两个位置是二叔和三姑,咱们三个人坐最后一排不是正好吗?我挤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