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去了多久,齐木辰意识回笼,感觉自己终于能动了,他下意识地想要睁开眼,眼皮子却还在打架,即便是睁眼这个简单的动作也显得格外艰难。---
难道是睡太久了?
齐木辰疑惑地想。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排除了。因为他发现,这并不是自己的身体。这种没由来的剧烈疼痛,以及虚弱无力的感觉,跟他可没有任何关系。
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了呀,自从他在监狱塔有了一定地位之后。
一阵喧闹的声音突然涌进耳朵里,伴随而来的还有脑袋酸胀的感觉,从鼻梁上还滑过了某种热热的东西,齐木辰舔了舔,咸咸的,果然是血。因为低头的姿势很容易看到屁股边的碎玻璃,以及那流了一滩的红色的还冒着气泡的液体,他一瞬间了悟,脑袋上的疼痛是因为有人拿酒瓶子打了他。而且这个下手的人好像还有点不知轻重,简直想故意打死他一样。至少在他接手这个身体以前,他可以断定,原主之前肯定是被直接打昏过去了。
想到这里,齐木辰有些不愉快。本大爷要用的身体你给我打成这样了,你咋不上天呢?
重金属质感的音乐声依然一刻不停得响着,目测是在酒吧一类的场所。齐木辰翻身起来,靠在墙边,揉了揉眼睛,视线依然模糊,但是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旁边围满了人。这群人打扮得十分非主流,烫头,叼烟,纹身,一看就是社会上的蛀虫。站在中间的,明显为首的年轻人打扮则是截然不同了。---他上身一件休闲黑色红纹卫衣,下身一条宽松的深蓝色牛仔裤,剪了利落的短发,脸也挺好看,气质卓尔不群,看起来就像个极有教养的贵公子,美好得足以让无数少女倾倒。
但是齐木辰知道,这不过是表象,这个人的内心其实藏着一头喜怒无常的野兽,绝对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害。毕竟,后者的手里此刻还握着一个碎掉的酒瓶子。而且从那残留的碎片上,仿佛还能看到几丝血迹。
那么这个就是打得我脑壳痛的凶器了吧?找到凶手的齐木辰露出一个隐秘而危险的眼神。
看到他睁开眼,晃晃悠悠地想要站起来,不良少年们不约而同地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不是吧,脑壳都被打得开花了还能站起来?
站在中间的年轻人则是皱了眉头,居高临下地说道:“没想到你还能站得起来,看来是我低估你了。”
齐木辰理他,他现在抬一根手指都痛,意识也有些不清醒,脑袋里又一直在闪着一些画面,是这个身体以前的记忆。在这种疼痛交织的情况下,他哪有功夫去管别人说了什么。
可他的沉默却让对方冒了火,那张好看的脸顿时沉下来,如墨般的黝黑眼眸里闪过一丝耻辱,咬牙切齿道:“你算什么东西,敢不拿正眼看我?”
齐木辰翻了个白眼,几乎要气笑了,这哥们也太自我感觉良好了吧?你长得跟天仙一个样啊我非得看你,再说了,天仙我也不一定看呢。
因为浑身上下槽透了的感觉,齐木辰现在心情很不好,嘴唇紧紧抿着,眼里透着一股子凶狠劲,谁惹谁倒霉的那种。此刻他的表情若是让监狱塔里的那些罪犯们看到了,肯定会吓得立刻逃走,毕竟这位主的暴戾无常他们可是有目共睹的。
但是年轻人却丝毫没有什么害怕的情绪,他酷拽地把手中的碎酒瓶一扔,应声传来玻璃碎掉的声音,又把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紧成一个拳头状,力气大得像是想狠狠捏碎什么似的,他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齐木辰,眼里是一团积蓄了许久的怒气,似火焰般地燃烧,欲要择人而噬。
他张开嘴,一字一句地说道:“齐木辰——你不要以为你是我名义上的哥哥就可以随意来插手我的生活。不要忘了,你只是我们齐家收养的可怜虫而已。若不是你那个做小三的妈死皮赖脸地求我爸,像你这样的私生子根本就没有资格进我齐家大门!”说完,他的心里又多了些不甘与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