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收工，已是午夜。----更新快，无防盗上----*--

中途路过江滨公园，周泽叫司机停车，说想出去走走。

大东面露难色。

“放心吧，已经这么晚了。况且，我戴着口罩，不会被认出来的。”

“……行吧……”

没等大东把话说完，周泽便开了车门出去。

“别走远啊！”大东在身后喊。

江南的初春，春寒料峭，凉风习习而来，周泽不由得裹了裹紧大衣。

虽然天未转暖夜渐深，江滨公园散步的人倒也不算少，多是小情侣，一路说说笑笑。周泽找了个视野最好的地方停下来，点了一根烟。

眺望对岸，林立的写字楼排在一起，像是一个绮丽梦幻的岛屿，在一片黑暗中闪闪发光，震旦大楼的LED闪烁着“我爱S市”，短短几个字，道出了多少人迷离的梦，又隐去了多少的失落与转折。

城市的霓虹能把黑夜变成白天，可周泽还是怀念那个短暂的，白天是白天、夜晚就是夜晚的夏天。

从山涧的密林里钻了出来的时候，西边已漂浮着大片大片金红的云霞。往下望去，稻田也被染成了金色，麻雀成群地飞，从这棵大树里飞出，又钻进那一个大树的树冠里。

单车轱辘飞速转动，轧过黄土上的碎石，石头弹进了一旁的稻田里，惊起了一声蛙鸣。

周泽握着车把，迎面的凉风从身侧绕过。

后座上的人背对着他，把头靠在他有些汗湿的背心上，歌声在路边飞扬。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一壶浊酒尽余欢，夕阳山外山……”

从前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日子，是那么欢乐。

而第一次见到那个人，是在九年前。

那天的天气和今天差不多，乍暖还寒。

高一年级组教师办公室外，两个身影直挺挺地杵在那儿。

南方的初春，已是春暖花开，树上的麻雀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惹人心情烦躁。周泽的手都揣在兜里，把玩着口袋里的打火机。

个子矮些的男生不住地往办公室里瞅，窗户关的严严实实的，透不出来一点声音，只看见里面三个人嘴巴在动，一时皱着眉头，一时又笑逐颜开。

周泽低头看着旁边的男生，锅盖似的头发，长长的刘海盖住了眉毛，鼻子上架着一副巨大的黑框眼镜，一看就是个书呆子。个子也不高，却还穿着长款的厚棉衣，腿显得更短了。鞋子也没什品味，叫不出名字的杂牌子，一个字概括：丑。

“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挖挖咱们的黑历史，想想治咱们的法子。--*--更新快，无防盗上----*---”周泽缓缓开口。

面对陌生人突然搭话，小男生表情微微有些局促，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之前因为什么被退学的？”

“啊？”

退学？我看起来这么像坏学生吗？文尧心里想。

“跟我混吧，一起搞事情！”

“啊？”

“听不懂啊？搞个大的，把学校搅得天翻地覆！”

幼稚！白瞎了这一副好皮囊，可惜了，是个傻子！

“你刚刚说什么？”

糟糕，不会把内心的OS说出来了吧！

“没，没说什么。”文尧心虚地小声咕哝。

“真的？我仿佛听见有人说我傻。”

“你多想了……我叫文尧，文化的文，尧帝的尧。你呢？”

这个男生个子小小的，这名字倒是挺霸气。

“周泽。”

“你好，周泽同学！”文尧伸出手。

看着文尧伸过来的手，周泽突然想耍一下这个小不点。周泽把手从口袋里掏出来，手指捏着打火机一头，打火机另一头伸到文尧掌心。

“不好意思，我不太喜欢跟别人有肢体接触，我们可以这么握。”

傲慢无礼！

文尧抬头，目不斜视地盯着周泽的眼睛，然后一把就握住了周泽的手，使劲地晃了两晃。

你不是不喜欢跟人肢体接触吗，我偏要跟你肢体接触！

“你小子……”周泽瞪了文尧一眼。

“没关系，我不嫌弃你的。”文尧收回手，还给周泽一个得意的笑容。

周泽刚想说什么，这时候办公室的门开了。

先出来的是文尧的妈妈林秋萍，紧跟着周泽的妈妈陆襄和他们的班主任顾婉之也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