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更新快,无防盗上www.biqugexx.net-*---
過了許久,我仍未提筆記妳。
我原是想出本書的,去瞞著你,在你蹲獄的這幾年裡依憑文字來洗清你的冤屈。
卻未有。
我記得的總是少的,我是一榆木腦袋,你知曉的,先生。
我僅僅是記住了眾多雜碎的記憶,有關於你我。當我握住了這些記憶碎片時,我有把握去寫。
可正當我仔細看時,卻發現都是零碎的。
先生。
我從不知你在做些什麼,救助日本兵麼?是惡麼?我不曉得,我只曉得先生,你是好的。
你會將人送回去,會盡師德,教習時總也盡力,我常聽你啞嗓。
我愛你,先生,我曾無數次這麼寫,寫了一遍又遍,周而復始。
可卻無用的,我是一廢物,是一膽小鬼,外頭鬧得兇的在叫嚷,我卻只得窩藏著。
“先生,腿分開些。”
我曾無數次做過這類夢,夢的主角盡都是你。都是你的,先生。
可我膽小的,我甚至也不敢署名,只是匿著名,在《青年》報上投些文章。----更新快,无防盗上----*--
先生。
還記得五零年的秋麼?
——
“先生,猜我是誰。”
片片黃的葉下,投出的也是淡黃著的陰影。
先生立於橋旁,眼前是我的手指。我的食指緊密地貼著先生的眼瞼。
先生的眉是涼的,眼瞼亦少有熱度,便似寡情。
我可感著先生的手正分寸地靠來,攀上來,撫住自己的眼,撫住眼前的那根指。
先生抓住了我的指,風輕雲淡著:“陳情。”
一切都由此開始,先生掀開了我的手,同我談了許久。
“發展如何?”
每每見著先生,先生總也會問,問前途,問發展,問事業,問身體。
“還在做“唱片”麼?”
唱片是洋生意,國內有些人不肯做,我進的這廠子人也少,發展卻是好的。
好幾十個大戶家裡總愛擺些洋的,連帶著收音機,一起買去了。
我便答:“發展是好的,先生,還在做教授麼?”
我們每每都會如此,如常著,先生同我好似僅會這般,談些無關緊要的,問候些雜的,我雖是了解先生,卻從未真正的切入她的生活。
她在家中是何般?我不曉得。
她助過日本兵,揚些歪理論?我不曉得。
我僅僅是曉得先生愛在《青年》報上投些理論,總也嚴肅正經的,以絕對理性的角度審查,證明,盡都是無害的,全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