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高寒还在抱怨他的失策,另一边的高夜黎是完全不知道对方的怨念,他已经在给庄园负责人打电话要求务必晚上整一个露天影院。---
纨绔子弟就是这样,想到一出是一出。
叶团他们烤了一大堆东西,现在全部搬到了坐毯上,啤酒开了一打又一打,已然是嗨翻了。
高寒往人群中间一坐,直接将这帮酒鬼和江昭隔开了。这群酒鬼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地就将话题扯到了度假村客人身上。高夜黎指了指东部贵宾区,说道,“那边别随便过去。晚上我们只能在西面草坪嗨,别怪我没提前告诉你,那边这两天来了几个大人物,惹不起的,千万别去打搅。”
叶团他们很是好奇,什么样的大人物让这位纨绔大少都怂了。
高夜黎大大咧咧地坐着,一手烤串一手啤酒,再配上他那一头非主流白发,简直就是活脱脱的一个小流氓。他凑过身子来,小声说道:“有两位是上面的,你们懂的~~领导嘛。还有一位呢,传奇人物,黑白两道的大人物戚临渊,戚家主,啧啧。你们说,这上面的和这黑社会——唉,不可说,不可说啊……”
这个名字被无意间说出来,反正知道这个名字并且知道点内情的人,全都不由自主地看了方子悦一眼。果然对方明显愣神了。不过又马上恢复了平静,继续有条不乱地进行他手中的水果沙拉,看似对于这段恩怨已并无太多反应。
老父亲江昭反而怒瞪了高寒一眼。高寒平白无故受了白眼很是委屈,他很久没去注意那戚人渣了,谁知道竟然撞一块了?唉,这什么孽缘啊。
江昭再次看了眼方子悦的脸色,确定无更多惊慌之后,便又是一股暗火。戚临渊那厮这温水煮得倒是妙,这小半年竟然不动声色地刷了不少好感度,这是明显将红名仇恨值刷到了正数啊。这还了得?在这样下去,岂不是又要刷到相亲相爱?反正到现在,江昭都是不待见戚临渊的。此人心机太深,身份和地位都在那里,他的这一生注定了不安稳。而向来安安静静的方子悦和他在一起,还不是被吃得死死的,所以他并非方子悦最好的选择,奈何——情不知所以而一往情深。
高寒给江昭倒了一杯茶给他去去火。江昭老神在在地端着茶杯看起书来,高寒给他发了条信息,“我刚才查了一下戚临渊的行程安排,他明显是知道方子悦过来,所以才会跑过来的,谈生意什么的都是假的,真正目的还是方子悦。你怎么想?江老父亲?”
江昭看了他一眼,打字,“不管,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还真拆了他们不成,而且人家戚少估计会一枪崩了我。www.biqugexx.net”
高寒:“怕什么,我给你撑着啊。”他是捅破了天也不在怕的。
江昭避着人群狠狠捅了他一把,不怕事大的惹事精!
“再给那姓戚的一次机会,如果他真的又负了子悦或者子悦是不愿意了,那就劳烦高大学神出手了。”
“遵命!”
下午,吃饱喝足的众人开始钓鱼消食。
江昭已经将资料书拿了出来,在树荫底下选了块地看书。高寒躺在他身边打了几个哈切,然后揽着江昭的腰,蜷着身子打算睡懒觉。
江昭把腰间的手掰下来,奈何对方跟个树袋熊似的,什么扯都扯不下来。江昭无奈地撸了一把高寒的头,“你还真是一点都不避讳啊。”
高寒哼哼了两声。
“怎么还得意上了?”江昭气笑。
叶团吴桐他们在湖岸旁排排坐,钓鱼工具都是现成的,鱼饵一放,便可坐着等鱼上钩了。
午后的阳光令人昏昏欲睡,王涛拿着鱼竿直接打起了瞌睡,方子悦支着下巴,看着湖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高寒的三个室友和高夜黎正好拼成一桌麻将。叶团无聊地拔了一个草叼进嘴里,他看了不远处的江昭,正和他男神光明正大地秀恩爱呢,叶团表示整个世界就好像只有他一个人是孤单的。无所事事的叶团只能去骚扰他的粉丝团。
江昭刚做完一套题,便觉得腰上的手软了下去,回头一看,高寒圈在他身边睡着了。安安静静的,乖巧地让人心软,都说小孩睡着了是天使,这位也不枉多让啊。睡着了的他,温柔淡雅,带着不自觉的笑意,眉角微微上挑,好似进入了一个美好的梦境。江昭捂着小心口,感受着心中的情绪如被温水漫过,溺死在这该死的温柔中。
真是的,睡个觉都能撩人,真是罪大恶极啊。高大学神。
方子悦发着呆,自从听到那个名字,他就有点心不在焉。前几日,戚临渊好似出国办事了,连着一周都没有出现在蛋糕店了。他也不知他现在是什么心情,看见那个人他感觉心烦,看不见呢还是心烦。
明明已经放弃了,心头那个人,彻底捏成了灰,却还是死灰复燃了,扰得他心神难安。他到底犯了什么错,才会招惹上这个人。
手中的鱼竿晃动了起来,方子悦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是鱼上钩了,他赶紧收线,上来的是一条不大不小的鲤鱼,不过算是他们身后空荡荡的水桶里唯一的收获了。
叶团跑来看鱼,他搅了搅水,对方子悦说,“可以啊,这么久了,就上来这么一条。这鱼难不成还看人,谁性子好久上谁的勾?”
方子悦笑了笑,重新将鱼饵放好甩杆下去。
叶团还在角水桶,“你跑啊,别以为你小,我们就会放过你,晚上就红烧你!……是你自己愿者上钩的,可怪不得旁人……”叶团叽叽喳喳地和新上钩的小伙帮闲聊,完全没注意到方子悦渐渐暗淡下来的笑容。
愿者上钩,怪不得旁人?
那一瞬间,方子悦就觉得他自己就是那条鱼,他和戚临渊的感情何尝不是,他先愿者上钩的呢?
是他先动心的。
如果不是先动心,他又怎么会伤心呢?
午后的湖面波光粼粼,方子悦看着他的浮标,一晃一晃的顺着河流偏移了。暖风中还带着水草的清新味,脚下的草坪软软的,湖水撞击着沿岸的石块,哗啦啦的响。方子悦顺着湖面一直看到了对岸。这处的湖岸宽度不大不小,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身影,也熟悉的让他眼瞳猛缩。
是他。
戚临渊站在对岸与他遥遥相望,时间好似静止一般,裹足不前。
方子悦握紧了鱼竿,慌乱地避开目光。他低着头,看脚边矮小的小草,冒着小脑袋扒在他鞋沿上,他微微挪开一点,整株小草缓缓舒展开了身子,牙尖微颤好似在跟他招手打招呼。
方子悦平复了一下神色,又瞥了眼对岸。没有人了。他不确定地抬头又找了一圈,除了茂盛的树林再无一点人影。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