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直说吧,如今该如何是好。”
“至少要养足个把月,五缓虚赢,补中益精,配合补心安神,养血益脾的药,再通过日常吃食加以稳固。注意忌生冷辛辣。”
“那昏迷不醒是怎么回事?”
“肾主骨,生髓,通脑。公子既伤了本,昏迷便不奇怪了。这个不用着急,不要打扰,就让他安静的睡。在下这就为公子开药方,此药不宜久服。先开三副,每日一副,煎够两个时辰,午食后温服。如此应无大碍。”
柳隽修让星斗跟着去拿方抓药。握住和襄的手在床边坐下来,看着他的眉眼,想起他夜里哭喊哀求的情景,心里暗暗责怪自己。
今年虞城的州府大会非比寻常,因为作为地方官,郴州和汝州的知府竟也都来了。进了州府衙门大门,院内左右两侧站的都是人,平日威仪阴冷的大堂也满是人气。
宋韬玉、卫柘正站在角落说话。发现穿梭在人群中柳隽修,卫柘就赶紧打发就近的护卫过去请。
“哎呀,隽修,怎么就你,和襄呢?”
走近以后,面对两人古怪的表情,柳隽修直言不讳地说道:“和襄身子不适,不能过来。”
宋韬玉面上不自然的笑笑说:“和襄一向体弱,自当安心休养才是。你们先等在此处,我过去看看邢瀛。”说着就低着头走开了。
身边无人,卫柘神秘兮兮地问道:“那天去你那说的那位巡道敕使可还记得吗?”
柳隽修愣了一下问:“那个顾颂云?”
卫柘点头,“邢瀛知道他的来头。”
“邢瀛来了,那他的父亲?”
“邢老大人自不会来,说是既已辞官,这种场合不便出面。”卫柘说完压低声音问:“和襄真不能来?”
柳隽修斜了他一眼道:“我让他在园子里多歇一会儿,若是无碍再让星斗用马车送他过来。”
卫柘自语似的叹道:“下手就不能轻点。”
柳隽修刚要再说什么,撇眼见宋韬玉带着两人朝这边走过来。
“邢大人!”柳隽修和卫柘朝着走在前面的青年拱手。
那青年二十五六的样子,身着蓝底祥云纹斜襟官服,仪表堂堂,眉眼略带清冷之气。“各位客气。千万别称我为大人,要是家父在此,他才是大人呢。”
卫柘笑道:“这一点邢大哥和韬玉兄很像呢。要不是你穿成这样走过来,旁边又有这么多人,我才不会叫得这么正经。”
众人素来知道卫柘的品行,顿时跟着笑起来。
“这位是温书谓温公子。”
宋韬玉介绍起跟过来的另一位穿官服的青年。他年龄不大,看起来品阶也不是很高,然通身文质素雅,目光稳重,能跟着邢瀛一起过来,想必也是有来头的。
“各位有礼!在下温书谓,是巡道敕使大人的主簿。”
柳隽修一惊。原来是那个巡道敕使顾颂云的主簿,怪不得宋韬玉领他来一见。
宋韬玉解释道:“我本来只想着叫邢瀛过来,说说顾大人举荐和襄出仕为官的事,不想温主簿就在旁边,这才有幸请来。”
温书谓带着歉意道:“在下冒失,打扰各位了。”
邢瀛笑道:“说起来,今日在此,我和温主簿都是为一人一事而来。”
柳隽修迫不及待地问:“不知那位顾大人为何肯向虞城州府举荐和襄?”
此问突兀,温书谓不着声色地打量了一下问话的人,隐晦道:“受人之托。”
柳隽修越发惊讶,追问:“不知是受何人所托?”
这话问的越发无礼,显然更是越矩。
宋韬玉赶忙打圆场道:“隽修何必着急,能得顾大人援手相助,这是和襄求之不得呢。”
温书谓看着柳隽修,问道:“公子既姓柳,可是解阳县柳家的少爷?”
“正是。”
“那柳公子就不必急于此时,日后自会知道。在下只是旁客,有的事不便多说。”温书谓说着站起来,“和公子既还未到,在下这就回去复命,免得我家大人空等。失陪。”
待温书谓离去,邢瀛回过头来,说道:“温主簿是顾大人任知县时就一直带在身边的人,可见很受重用。”
卫柘道:“此人口风严谨,有事说事绝无赘言,确实值得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