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跑到院外,忽然夜空中传来口哨声。丁含秀立刻转向北面,道:“在那个方向!”
果然刚跑到北面角门,就看到私卫们聚过来。和襄眼见私卫们身手矫捷往外跑去,赶紧朝着那个方向疾奔过去。
身后一群柳家的家丁们打着火把跑出来,纷纷喊着:“快追!马车在那边!”
突然空中响起急促的嗖嗖声,丁含秀猛地抱住和襄的腰,连着转了几个圈后在院墙边停住。丁含秀立刻松开手臂,又怕和襄惯性跌倒,抓住他的胳膊。
和襄头转的有些晕,来不及回想怎么回事,就听到夜色里有人痛哼。
丁含秀道:“不好!有埋伏!”
就在这时,远远传来女子惨叫声,有家丁失声大喊:“秋芫被杀啦!”
和襄腿一软,幸而被丁含秀及时扶住。撞撞跌跌跑过去,看到一辆马车消失在远处。家丁们围成一圈站着,惊呼声此起彼伏。
火把照映的街道地面上侧翻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还光着双脚,身下正汩汩冒出一大滩鲜血,四周渐渐弥漫热腾腾的腥气。
“流了这么多血,铁定是活不了啦。”家丁们窃窃私语,有人悲戚出声道。
“秋芫……”和襄站在人群里看着那熟悉的女子的面容。刚回来只见了一面,犹记得当时这个疯傻了的女子说:“和襄少爷要读书了,要考状元的。……真好,襄少爷,我又看见你了。……襄少爷,你的脸怎么这么花,我去给你打水洗洗脸。”
闻讯而来的柳员外被眼前这一幕惊得颤抖不止,人后的柳杏冲出来,抱住尚温的尸身就嚎啕大哭。
“是哪个天杀的偷走我儿,害了我府上人的性命啊?!”柳员外捶胸大吼道。
丁含秀把和襄拉出人堆,低声说道:“大人,邯子敖他们已经追过去了!”
和襄抬头,顺着示意看解阳山的方向。
追到半路到子夜寅时,竟天降大雨。丁含秀带着和襄在临近城郊的地方遇上返回来的邯子敖等人,其中一人失去知觉被背在背上。
邯子敖匆匆跑到和襄跟前,说道:
“追到了,那马车上了赤阳峰。敌众我寡,我们不敢硬碰。有一个兄弟中箭,伤口发乌,看样子是箭上有毒。”
和襄道:“找个地方避避雨,先祛毒疗伤。前方一里地原有个客栈,不知还在不在。”
几人狼狈来到一家名为老三的客栈,要了两间房,留一名私卫和丁含秀在隔壁房间保护和襄,邯子敖和另一名私卫则全力给受伤的弟兄拔毒疗伤。但不幸的是,经过一晚努力剐了中毒的腐肉,又没有大夫在场,凌晨时那私卫便因毒气攻心而气绝身亡。当然关于这事,另一间房的人第二日才被告知。
屋里,丁含秀懊恼说道:“都怪属下一时大意,竟被人暗算。潜入房里的和杀人偷走孩子的不是一个人,也必定是一伙的。”
和襄道:“我们追查无头案来到这里,无论是城外那次遇袭,还是今晚发生在柳家的事情,都超出预料。不过今晚的事情,不知是专门冲着我来的,还是另有预谋,亦或是两件事是一并进行。”
丁含秀道:“大人的意思是,那人杀不了你,干脆就趁乱偷走孩子?”
“我只怕,那些杀手根本就是有备而来。还记得在城外的时候,崔治说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