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觉到刚一开口,男人手臂上的肌肉就猛地僵硬起来,显然是被恶心到了。对方打量的目光仿若出鞘利刃,几乎要在褚白脸上划出两道口子来。
褚白镇定自若地飞了个眼波过去:“昨晚还夸我技术好,现在就装不认识了?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渔夫帽钉在褚白脸上的眼神终于向下转了转。
褚白今天穿了件黑色丝绸衬衫,领口扣得严严实实,衣摆全束进裤腰内,显得腰肢格外纤细。下半身穿着修身的黑色长裤,清晰勾勒出臀部圆润挺翘的弧度。
打扮看着挺禁欲,实际却性感又勾人。
倒是知道自己的优点。
渔夫帽一直在打量褚白,却没开口说过话,甚至没停下脚步。
所以,两人眨眼便走到了门口,渔夫帽终于收回落在褚白身上的视线,递给门童一张金色的卡片。
“沈先生晚上好。”门童笑着替两人打开门。
门外的胖子和光头看着褚白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对视一眼,双双呆滞。
“怎么办?”半晌,胖子无助地问。
“褚哥都牺牲色相了。”光头叹气,“我们也牺牲一下?”
胖子:“……你有色相这种东西吗?”
踏月皇宫内,褚白跟渔夫帽走到脱离工作人员视线的地方,不经意地仰头看了一眼,立刻松开手,懊恼扶额:“哎呀,对不起,我好像认错人了。”
渔夫帽两手插在兜里,冲褚白微微挑眉。
褚白这才看清楚他的五官,很英俊的长相,眼神犀利,气场很足。
褚白退开半步,一脸诚恳又无辜地道歉:“真是对不住,昨晚那个客人也戴着和先生同款的帽子,你俩个子和身材都差不多,我这一不小心才看差了眼。现在灯光足,仔细看却完全不一样,先生你比我那个客人帅多了。刚才是我有眼无珠,先生大人有大量,想必不会介意吧?”
渔夫帽终于开口说话了:“你的客人在床上还戴着帽子?他秃顶吗?”
这人似乎许久没喝水了,嗓音有点干哑,但这不影响他独具魅力的音色。
褚白自认为定力十足都听得头皮一麻,心口像滚过一口热茶,酥酥软软的。
褚白又退了半步,却是脸色一沉:“先生你说什么呢?我不是看错了吗?你不高兴就明说,怎么还床上床下的侮辱人?”
渔夫帽嘴角微勾:“不是你自己说的?你技术好。”
“我说的技术是按脚的技术,你这人怎么回事?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褚白脸不红心不跳,义正言辞地指责渔夫帽,“臭流氓!”
渔夫帽:“……”
褚白像是特别生气,冷哼一声转过头,偷偷对自己做了个呕吐的表情,然后大步走远了。
渔夫帽站在原地没动。
褚白走到二楼,没听到有保安追来,也没见刚才那渔夫帽跟上来才松了口气。
他决定找个服务员打听一下杨益在哪里。
扫了一圈,褚白将目标锁定在远处落单的女服务员身上。
他整了整衣服,绕过旁边摆着的大盆绿植,眼神无意识往下一瞥,却发现刚才那渔夫帽竟然还在原地站着。
从褚白居高临下的角度,看不到那人的表情,但能看到他翘起来的嘴角。
卧槽!
他是在等人,还是怎么回事?
褚白心里有点发毛。
正觉得不安,一个女人走到渔夫帽身边,两人说了几句话,渔夫帽就急匆匆离开了。
褚白松了口气,正想继续去找刚才看中的女服务员,却发现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视野里。
严妍!
褚白没想到她也在,正在想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却看到杨益从严妍身后跟了出来。
严妍眼眶红红的,表情很委屈,似乎马上就要哭了。
杨益一把拽住她的衣领,豪不怜香惜玉地将严妍往角落里拖,跟之前救治受伤的鸽子时温柔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不少,也有人侧目,却无人多管闲事,连服务员也都是远远避开。
褚白忙悄悄跟上去。
杨益将严妍拖到走廊尽头,那边是个公用卫生间,来的人很少。
褚白不好靠太近,躲在远处的绿植后面偷看。
杨益看起来很暴躁,说话几乎全是靠吼,会所里各种杂音很大,褚白听不到他吼了什么,但能看到他的脸部肌肉扭曲到有点可怕,而严妍则一直在瑟瑟发抖。
杨益吼完,严妍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杨益抬手就扇了她一巴掌。
褚白皱起眉头。
杨益却还没完,扇完巴掌又用脚踹。
卫生间刚好出来两个人,看到这阵仗吓了一跳,杨益狠狠瞪了他们一眼,两人就迅速溜走了。
褚白忍无可忍,从绿植背后出来,装作去上厕所的样子。
可他到了跟前,杨益也没有收手的意思,反而又一次扬起拳头。
褚白一转头,抓住了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