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格格一事，永瑆，你是不是提前就知道了！”

乾隆的语气很冷。

这是永瑆穿越以来，乾隆第二次对他发怒。只感觉上次在景仁宫偏殿，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

永瑆沉浸在乾隆的怒火中，脸上冷汗滑落，落在放在膝盖上的手上，才唤醒了他。

“儿子不知。”永瑆艰难地道。

“不知？自小燕子入宫，你就一直都在关注着她，不是吗？”

乾隆一句话，让永瑆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

“是！”永瑆不敢撒谎。这件事，他也瞒不住。

“哦，为何关注他？”

永瑆直接说出早已想出的答案：“儿子想知道，麻雀变凤凰，麻雀的表现是怎么样的。”

“麻雀？这形容倒是贴切！结果呢？很失望吧。”乾隆冷笑着，看着永瑆接着道：“这个理由不错。可惜，朕不信。”

永瑆闻言，又说：“儿子好奇，济南夏雨荷是个诗情画意般的女子，为何生出的女儿却行止粗鄙，连为母守孝三年的规矩都忘了？”

“嗯，这个理由也挺有道理的。”乾隆点点头，让人猜不出心思。

乾隆敲了敲龙椅，说：“你怀疑她的身世，是不是？等到夏紫薇进宫，你看到了她，然后就更怀疑了，对不对？”

永瑆震惊了，说不出话来。

乾隆也不需要他的回答，自言自语道：“一个诗情画意，一个行止粗鄙，两个站在一起，确实引人怀疑。

再说，你还让福隆安查过她的身世。”

永瑆道：“儿子确实让福隆安查过她的身世，但福隆安也只告诉儿子，大杂院确实有个张嬷嬷的儿子在生病，小燕子没有撒谎。”

“这一点，朕知道。”乾隆说着站起来，拿起灯罩，用剪子挑了挑灯芯。等乾隆把离得近的灯芯挑了一遍，殿内的亮度提高了很大一截。

乾隆慢悠悠得坐在御座上，抚摸着腰间的玉佩，说：“现在这里亮堂了，也能看清你的脸了。至于皇后，你先退下吧。”

那拉皇后闻言，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永瑆站起，打算去搀扶一下，却被那拉皇后一手甩开。

永瑆跌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那拉皇后一瘸一拐地向门口走去，直到养心殿的大门“砰”的一声关上。

“母子之情，是你亲手推开的啊。后悔吗？”乾隆看着那扇大门，问道。

永瑆想了想前世今生。后悔吗？不后悔吧。

前世母亲是为什么离家出走的呢？是为了证明，证明自己哪怕离开了家族，也能创下一份基业。然后选择了父亲。可惜没有选对人，私生子竟然比自己还大一岁。

说实话，最初的时候，永瑆对那个人渣父亲的感情还要更深一些。一个女强人一样的母亲，一个温柔会顾家的父亲，鬼都知道选谁。可惜，那位温柔、那份顾家的心思还是太少，最终沉沦在了白月光的温柔之海里。

至于今世，永瑆一直都知道，在那拉皇后的心里，永璂才是她唯一的儿子。若不是救了永璂，那拉皇后也不会对他那么好，还给他做了一身冬衣。

“看来你是不后悔啊……”乾隆的声音传来。

永瑆闻言，站起，再跪好，说：“在皇额娘的心里，只有永璂，才是他唯一的儿子。”

“看得真是透彻啊！一个你，一个永璇（八阿哥），比永琪都要优秀呢。”

永琪，五阿哥吗？永璇确实比他出色。永瑆想着。

乾隆看向永瑆，死死的盯着他，说：“永璇不想当皇帝，朕理解。他的性子也不适合，当了也是个昏君。那你呢？是什么时候，有了夺嫡的心思的？”

这都知道？永瑆想了想，说：“第一次听说，皇阿玛要过继四哥时。”

“哦，那么早，是两年前吧。”乾隆很是诧异。

永瑆点了点头。这倒是真的，那年原身还在，听说了永珹过继一事，很是伤心，就想自己如果当了皇帝，四哥是不是就不用过继？

乾隆虽然诧异，但也理解。他点了点头，又扔出了一个炸弹：“你可知道，永城过继一事是谁提出来的？”

永瑆摇头。总不会是永城做自己吧？

“是你的额娘淑嘉皇贵妃，当时你四哥也在，他同意了。”乾隆看着远方，似在回忆那个夜晚。“弥留之际，她还在担心她的长子。永璋没了继承权，满朝皆知。永琪受宠，又怕永城挡了他的道。于是，她便央求朕将永城过继出去。朕……答应了！”

乾隆的语气有些沉重，接着说：“可是，她没想到，永城从这个沼泽出去了，你又想拉着他进去。”

永瑆立刻保证道：“儿子会凭借自己的力量夺嫡，不会影响到四哥的。”

“那永璇呢？”乾隆问道。

“儿子尽量不连累到八哥。再说，八哥他也想要帮我。”

确实如此，乾隆的儿子虽多，但有那个能力夺嫡的没有几个。三哥没有继承权；四哥过继；五哥，呵呵，永瑆就不评价了；六哥永瑢，性子太过中庸，不适合；至于八哥，他是没兴趣。再然后就是永瑆和永璂了。永瑆真想说，老天对他真好。这一点，估计乾隆也发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