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雀离随意地点点头,“还有什么事吗?”
“张嬷嬷已经被关起来了,夫人准备如何处置?”书画恭敬地道。
“那就先关着吧,等我想好了再说。”娇嫩的芍药花瓣被明雀离一点点揪下来,霎时变得光秃秃的。
而一旁铺着的毯子上,早就落满了鲜艳的花瓣,一地落红。
“对了,你以后就留在西苑了?”明雀离突然想起了什么,随口问道。
“是,夫人,将军已经把我调到西苑了。”书画的表情有些忐忑,不知道这位神秘莫测的夫人是什么想法。
“那倒是挺好。”伸出手,明雀离看着上面着色不均的指甲,心情也变得不美妙起来,“等过几天我空闲了,你再给我重新染上一遍指甲。”
至于现在……“去传膳,我饿了。”
“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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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时分,漠城上空,一个黑影一闪而过,伴随着清脆的金铃响声。
几个侍卫紧紧跟在后面,正是将军府的精兵。
但黑影显然不可小觑,风中传来少年嘲笑的声音,黑影身形一转,竟然灵巧地向东边跑去,顿时将侍卫远远地甩在身后。
侍卫首领一惊,急忙率人匆匆跟上。
漠城的月光依旧凄冷,将小巷也镀了层惨白。
小巷唯一被黑暗覆盖的角落里,阴影突然扭曲了起来,像是什么怪物在挣扎。
一个异族少年凭空出现在阴影里,他稚气未脱的脸上带着不屑,用生硬的汉话道:“将军府,不过如此。”
异族少年发表完了对族内避之不及的将军府的看法,就身形一转,手腕上的金玲一阵脆响,像漠城外边的沙漠赶去。
他要去那里,去拿被他养在阴气里的蛊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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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雀离这一觉睡得并不怎么好,他的耳力极好,今日屋顶老是传来声音,气得他恨不得出去,把那几个扰他清梦的家伙送去见阎王。
可这个想法还没来得及实施,明雀离就被隐隐的呼唤惊醒了。
那是被他放在古战场上的木牌。
明雀离翻身坐起,眼尾的一抹嫣红更加煞人,整个人都冷冰冰的。
他倒要看看,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动他的东西。
下一个瞬间,明雀离就直接来到了古战场。
他直接赶过来,长及腰部的发丝也没来得及束起,披散在肩膀上。风把漆黑的发向后吹起,给神色漠然的明雀离别加了一种风情。
明雀离凭空立在上次的地方,伸手一捞,被放在阴眼里的木牌就出现在他手中,轻轻地颤了颤。
木牌经过一段时间吸收阴气,上面的黑色像是沉淀了下去,暗沉沉的,更不像是木制品了。
明雀离把木牌在手中转了转,眉头轻轻蹙起。既然没事,那木牌为什么突然唤他过来?
桃花眼眯起,明雀离神色一动,四处打量起来。
古战场的风依旧凌厉如刀,呜呜地号哭着,枯树上的寒鸦却已经死去,尸体挂在树梢上,干瘪下去失去了水分。
一切似乎都和上次来时一样,但明雀离却敏锐地察觉到,一股陌生的气息。
他寻着那股气息过去,果然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已经被风沙掩埋了大半。大概是因为古战场的血气太重,他才一时没有发现。
蹲下身子,明雀离轻轻别过少年的头,查看起来。
这是一个异族人,而且还是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异族人。
明雀离瞥了一眼不远处碎成几截的黑色虫子,不用多想,就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这个不知道是哪族的少年,估计看到古战场阴气浓郁,就以为是蕴养蛊虫的好地方。胆大包天地就把蛊虫放了进去,结果等到蛊虫回归之时,阴气入体,也就离死不远了。
明雀离嘲讽地收回手,不感兴趣地准备离开。
少年还有气,但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大梁那个养育过他的国师,可是亲口说过,明雀离这个人,最是薄情。
明雀离勾唇,桃花眼水波流转,轻轻一笑,就准备离开。
“救,救救我……”异族少年似乎察觉到了生机,吃力地伸出手来,腕上的金玲一阵脆响。
原本准备离开的明雀离一愣,循声看去。
那是一只精致的金铃铛,上面还镶着几颗米粒大小的红宝石,被用红绳系在少年的手腕上。
很是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