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雀离目光转了转,看向他手上的那个金铃铛。
伽罗立刻警惕地把手背到身后,讨好地道:“前辈,这个真的不行!”
“谁要你的铃铛了?”明雀离哼了声,“我只是觉得,你也太穷酸了吧?”
伽罗:“啊?”
“漂亮的金铃铛,就给配精致的金链子。”明雀离嫌弃地看了看那根红绳,“谁会配上一根破绳?”
“真的不好看吗……”伽罗把手挪到前面,“我觉得很好看啊,铃铛上面有红宝石,我还是特意去找的红绳子啊!”
“你说呢?”明雀离道。
伽罗想了想,发现哥哥可能真的不会喜欢绳子,一下子沮丧起来,“可是,可是我也没钱啊……”
凤凰族世代居于南疆深处,虽然衣食无忧,但于金银之物上……基本上一穷二白。
“走吧,”明雀离不理他,起身往外走去,红色的衣摆荡起涟漪,“和我去见见,我们的大将军。”
“嗯嗯——诶!”伽罗刚应着,都明白过来,就一脸震惊地看着前辈。
“不听话就滚出去。”
“没没没,我听话!”伽罗立刻认输,再也不敢发表意见。
这位族中长辈的脾气,可真是不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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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所谓的圣旨,萧风来的脸色不怎么好。
虽然早就知道龙椅上的那位不怀好意,但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这么急。
城中百姓死亡之事才不过几天,竟然就已经传到了那位耳朵里,甚至引得他下了圣旨——
想到这里,萧风来握紧了手中那明黄色的纸帛,眼神冷得吓人。
说什么漠城突发疫病,为了他这位将军的安全,皇帝仁慈地召他回京。
这可真是“仁慈”,萧风来嘲讽地笑笑,仁慈到就差直接拔刀相向了。
更何况,他怎么不知道,漠城此事竟然是所谓的“疫病”?
萧风来眯起眼,一边大步往前走去,一边让侍卫“送”走那位皇帝陛下跟前的贵人。
他这边疆苦寒,还是不留这些身娇体贵的大人了。
萧风来随手将那圣旨扔到侍卫手里,嗤笑一声。
这个京城,他刚好想要去上一去呢。
若是不去,他前世的生死大仇,如何能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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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将军来了。”侍卫恭敬地道。
明雀离抬眸,随口嗯了一声,“表现乖巧些。”
伽罗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
张好咂咂嘴,这位夫人还真是厉害,能把这个嚣张任性的异族管的那么服服帖帖。
“风来来了,”明雀离招招手,“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的那个晚辈,唤作伽罗。”
刚进来的萧风来挑眉,“伽罗?”
“对对,”明雀离笑吟吟地点头,“他性子差了点,之前也是事出有因,我这就让他给你道歉——伽罗?”
伽罗委屈地上前,心中一千个不愿意,也只好生硬地道:“对不起。”
萧风来看向明雀离,“阿离能先和我解释一下吗?”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急不急,”明雀离从容淡定,“我这就和风来好好说说。”
萧风来坐下,“你要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呢。”
等听完了事情的原委,萧风来眯起眼,看向伽罗,“这么说,凤凰族并没有参与这件事?”
伽罗不满地道:“当然!”
他凤凰族,怎么可能干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
萧风来淡漠地看他一眼,“如此最好,看来我守在凤凰族外的大军,刚好可以回来了。”
“你,你——”伽罗震惊地看着他,失声道,“你对我族干了什么!”
“自然是什么都没干。”萧风来看着明雀离,随口道。
“好了伽罗,这本来就是你的错。”明雀离依旧笑吟吟的,他看着萧风来,眼里有几分赞赏,“风来果然手段非凡。”
一查出这件事和凤凰族脱不了关系,又几次三番没有擒住伽罗,就直接釜底抽薪,将目光放在了凤凰族上。
诚然,凤凰族不好得罪,但那又如何?和漠城萧将军手下的百万铁甲比起来,也只是不堪一击罢了。
“前辈!”伽罗不敢置信地喊道。
他的族人,他的族人差点就,就死在那混蛋的铁甲下了!
“那也是你害的。”明雀离语气轻柔,但话里的意思却冷得很,“不动脑子,自以为是,会连累全族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没有!”伽罗下意识地反驳,“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几次三番地夜探将军府罢了。”萧风来淡淡地接道,“但你要知道,将军府是和异族作战的首要重地,凤凰族如此作为,如何不能让我觉得你们怀有异心,居心不良呢?”
伽罗愣在那里,他本就聪明,先前只是一直没有在意,现在自然明白过来。
一旦想通,他的脸色刷地一下惨白,愣了好久,才突然跑出去。
“你不去看看他?”萧风来看向身边人。
“不用,”明雀离随口道,“小孩子,总要长大的。”
“不过风来,你这般替我教他,可真是贤,淑,大,方呢。”
明雀离一字一句地道,眼神促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