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协商到一半，他们就先曝了出去，怎么问起那么久之前的事？”黎佳莉说，她带了宋峥那么久，如此一连串的问题下来，再加上语气的不对劲，她不会听不出来宋峥的异常。

“他们也联系若姐那边了吗？”宋峥继续追问，声音低沉。

黎佳莉被问得猝不及防，话音一顿，半晌才给了一个答案，又问：“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又看到我脸好胖的相片啊，我先继续看剧本啦。”宋峥装作往常那样轻松的语气，却匆匆挂了电话。

黎佳莉的话已经让他心里有了答案。

程衍他们知道这件事，甚至是在更早之前就已知晓。

他不知道该怎么来描述自己的心情，打开通讯录，在最熟悉的那人上面停留了许久，却没有按下通话键。

这个点程衍应该在开会，不一定会有空接他的电话。而接通之后呢，他又该问些什么？

问你是不是故意把照片泄露出去的？还是问武夏的事他参与了多少？

宋峥向来不是拖泥带水的人，他在圈里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事情没经历过。倘若这件事是团队操作，他二话不说就会去问个清楚。可与程衍有关，他就再没法冷静处理这件事，甚至连质问的勇气都没有。

他面无表情的将照片放好塞进文件袋中，将它放回原处，却忘了打印到一半的剧本。看着带有奶茶渍的剧本，那些已熟读的文字此刻却像蚂蚁在脑中乱爬，他一个也看不进去。

脑海中全是被偷拍那天的事。

程总温柔的虚扶了一把他，柔声说：“走路小心些。”

克制有礼，镜头下却是亲密无比。

宋峥那个时候处于上升期，如果被曝光他已婚又或者“被包养”这件事没有处理好，一个不慎，他就会遭到全网的抨击，曾经积攒下的粉丝路人缘也可能会因此失去。

最坏的结果就是他又回到最初那段时间，丢掉代言，被剧本挑而不是自己挑戏，成为一个有污点的艺人。

程衍那个时候，有多少把握曝光之后这件事情能朝着他们想要的方向发展呢？

宋峥一个下午都心不在焉，直到程衍打来电话时也是。

尽管有时差，他们还是每天都会通电话，哪怕电话里说的就是吃了什么做了什么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往日里总兴奋的说个不停，还会拉着咖啡一起的宋峥今日却安静得异样。

“怎么听起来没有精神，不舒服吗？”程衍一下就听出了他的不对劲，担忧的问，“昨晚小龙虾吃坏肚子了？”

宋峥条件反射的反驳：“哪有，我点的十三香，没点麻辣，而且只吃了半份。”

听见他恢复精神的辩驳，那头传来笑声：“好啦，没要训你，今天在家做了什么？”

“今天”

窗外星点寥寥。

沉寂半晌，宋峥一口气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与其藏在心里胡乱猜测，不如索性问个明白。

“程老师，我们被武夏偷拍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电话那头传来哐啷的声响，似乎是杯子打碎的声音。

宋峥几乎是脱口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不小心把杯子打碎了。”

“手呢？没伤到吧？”

“没有，只碎了杯子。”

而后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很多事情在沉默中就有了答案，宋峥知道了问题的答案，程衍也知道了他隐瞒的事已被知晓。

宋峥忽然想起在海苑那天，他略带哭腔的问程衍，怎么等到他们婚都快离了才行动。

那个时候程衍沉默了许久，对他重复了一遍道歉。

原来那个抱歉，是这个意思。

宋峥说不上现在自己是怎样的心情，程衍本可以用其他的方式阻止这场离婚，他却顺水推舟的让他们不得不再次绑定在一起。

他知道程衍不会是那种故意设局安排偷拍曝光的人，事实也告诉他，程衍没有那么做。

他只是选择任它发展，让他们不得不公开。

程衍先开口打破沉默，艰涩开口：“小峥。”

宋峥却打断了他：“我等你回来。”

“好，我会尽快回来。”

对着电话终归是相隔千里，有很多话无法说清，宋峥也需要一段时间来捋清这件事。

“有点困，我先睡了。晚安你也注意休息。”

“嗯，晚安。”

像往常一样的对话，连关心都没落下，可他们却知道，有什么变得不同。

夜幕降临，晚秋的瑟瑟凉意已至。

作者有话要说：　　听我说！下章就甜回来了！民政局的戏份已经杀青了！她只有一场戏！信我！我拿我的头担保！

宋宋:我要当面听你说。

关于程老师出差——

刚出门时宋宋:依依不舍，郁闷无奈，甚至想把自己打包给他带走

当夜晚来临时的宋宋:哈哈哈哈哈哈小龙虾烧烤零食我来了！！！我回来了！！！！！通宵！排位！刷番！来浪啊！

然后睡觉时:孤枕难眠，程老师怎么还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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