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才回过神来。
晏飞白并不是黎家的人啊。
这几天,他们两个几乎朝夕相处,早就已经习惯了彼此的陪伴。
真难想象,真的到了回家的时候,他们两个还要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而跑到晏家门口的晏飞白,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下意识的回头。
一回头,便看见黎家紧闭着的门。
一时间,整颗心都提了起来。赶忙捂住了心口,才硬生生压下了心中所思所想。
这样可不行……
他有些懊恼地想。
如果以后连分开一小时、一天、一个月都做不到,那他们两个,还能干点什么呢?
恐怕终究有一方,是要彻底失去自己人生的吧?
那可真的不行。
他垂着头,正琢磨着,客厅里忽然传出了晏老颇为不满的一声:“你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进来。”
他这才回过神来,走进了家门。
这两天,他一门心思都在黎元淮身上,不是忙着找她,就是在忙活着医院的事情,偶尔来回晏家也只是匆匆,想来晏家上下早已经积怨了。
不过,晏老倒是从没有说过什么。
晏飞白明白得很,晏老对他,绝对是隐忍不发,而不是毫无想法。所以当下便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听着坐在轮椅上的晏老的教训。
其实,晏老想要说的话,他大略也都想得到。
“怎么样?淮淮的伤,好些了没?”晏老问,说着,啜饮了一口茶水。
晏飞白丝毫不敢怠慢,立刻如实回答:“好的差不多了。”
“嗯。”老爷子应了,随后把茶杯放在了轮椅旁的木几上,轻咳了两声,随后说:“那……以后那门儿,你就少进吧。”
他说这话时,神态语气都极为正常,没有任何的改变。可是听在晏飞白耳中,却如惊雷一般。
一直在门外听着的晏怀素不乐意了,这会儿大声嚷嚷着进门:“怎么啊?凭什么就不能进了?那是什么高门大院啊?咱们飞白为了找她孙女儿,出了多大的力?没有他,那姑娘早就失血而死了,咱们不让她报恩就不错了,他们也不能恩将仇报啊!”
晏飞白听到失血而死四个字,不禁皱起眉头。
晏老沉吟片刻,颇为不满的斥责着自己这个不懂事的女儿:“淮淮,那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就跟我亲孙女儿是一样一样的。她出事,飞白去救她,是飞白份内的事情,她住院,飞白去照顾她,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就算是黎家找上门来报恩,咱们都不能接,你明不明白?你不是忘了,是谁把你从南港弄回来的吧?”
“我那是……”晏怀素一时语塞,好一会儿,都没说出话来。
晏老瞥了她一眼,再看向着晏飞白时,目光又变得意味深长了。
“只是,如果往后还是天天过去,那可就是,高攀了。”
反倒是晏怀素,再一次被说得炸了毛。
“高攀?”她反问道:“我说爸,你是不是有点太谨小慎微了啊?你想没想过,过去,他们家上赶着把女儿送过来,又是给您唱曲儿,又是陪飞白玩,真弄得下九流似的,咱们也没说他们一句高攀,凭什么现在咱们就是高攀?我说,咱们家还没倒呢!我哥哥是正经的玉京那位的嫡系,怎么,他们家就只有那么一个小小的参谋长,就是咱们高攀了?”
晏老这回连理都没理她,只看着晏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