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元淮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谢谢?
谢什么?
谢她提醒他,不要留在这里,被黎伯烧拱上台跟她表白?
她……是有多吓人呢?难道是老虎吗?不必当众跟她表白,难道是这么值得庆幸的事情吗?
在这一刻,黎元淮真的觉得,这一声谢谢,她受不起。
本来就是违心说出的话,怎么反而,换来了这么真诚的一句谢谢?
有什么好谢的?
她望着晏飞白,眼眶被寒风吹得发疼。
“不客气!”她生硬地回答,之后转身,再不停顿,跑回屋子里了。
晏飞白仍旧靠在玻璃长廊上,看着又飘下来的漫天飞雪,良久,轻声笑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众人明显感觉到,黎元淮和晏飞白的不同。
虽然两人和往常一样,一处坐着,可是却并无太多交流。
就连在酒桌上,两人挨得那么近,也没见他们看对方一眼,或者敬对方一杯。
反而是黎元淮转着圈的去和旁人喝酒,可是这晏飞白好像,压根儿没看见似的,也不见拦着,也不见劝劝。
实在是太不像晏飞白了。
“这怎么回事儿啊?”黎伯烧看不下去了,用手肘撞了下鲁家山,疑惑地问。
鲁家山正喝水呢,被她这么一撞一口水差点都喷了出来。
“你干什么?”他不满地擦着裤子,看了眼那边稳如磐石的晏飞白,和磐石身边柔若蒲苇的黎元淮,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异常,于是便随口说:“他们俩从小就这样,吵起架来跟不认识对方似的,过两天就好了。”
黎伯烧对于这个答案,多少有点不大相信。
她也是见过黎元淮和晏飞白吵架的,虽然吵是吵,冷战是冷战,可俩人那种亲密无间的劲儿,还是在的。
让人想劝架,都无处施展。
她认识他们这么久了,还真没有见过他们两个像今天这样闹着,虽然看着都是云淡风轻的,可眉宇间却尽是愁容。
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吵架。
“我看可不是吧?”她狐疑地说:“淮淮今天可是过生日,晏飞白是遇上什么大事儿了?连今天都不让着她的?”
鲁家山一听这话,也愣了一会儿。
这么一想,倒也是这么个道理。
“啊……我忘了……”他想了想,之后一拍大腿,转而担心的看向晏飞白,“他姑姑不是又被拒签了么。现在外面都在传,是上面要动晏家,要拿他姑姑开刀了,所以才不让他姑姑走。”
黎伯烧哑然。
她竟然没想到这一层!
“不过……也做不得准。”鲁家山又说:“晏叔叔前两天还升了,可见,这事儿也不是完全没缓儿,也就,事在人为吧。”
他说着耸耸肩,满不在乎的样子。
黎伯烧听了,忽然握住了他的手,咬着牙埋怨他:“你怎么不早说啊!”
鲁家山被她捏的龇牙咧嘴,不禁喊冤起来:“我说什么啊?我最近都在家给我媳妇儿安胎,我哪儿知道你和张奇峰搞那么大事儿!平常光听你说烦他,也不见你少跟他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