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你妈的，你五岁翻墙摔断腿之前也是这样跟我说的，小升初之前发高烧也是这样跟我说的，高中突然……”

孟臣别过头去。

“你到底倔什么呢？”左方时神色焦急：“一年了，体验生活也该够了。”

孟臣神色轻松：“我得对队伍负责啊。”

“真行，老子管不了你了。”左方时吸了吸鼻子：“……那‘那事’是真的假的啊？”

“哪事？”

孟臣眉头一皱。

“就是，谭观止的事。”

烟雾消散。

热咖啡变得索然无味，一缕橙光骤然打散了白天，透过窗帘，孟臣的影子从地板慢慢升上了墙壁。老电影播放过半，他坐在吱呀作响的教练席上，食指哒哒地轻叩着铺满柔霞的桌面。

训练室又剩下了他一个人。

一小时前，左方时好奇地问他：“就是谭观止那事啊，不是都传他要复出了吗？这瓜真的假的？”

孟臣却如遭雷劈，满脸震惊地静默了许久，最后只抛出一句：“……啊？”

左方时笑他身在瓜中不张嘴，他却二话没说推搡着赶走了老友，怔怔地坐在椅子上刷起了微博。

【双冠大神Lewin谭观止意欲复出，直播多次暗示！】

【TLG现任经理与Lewin交流密切，疑似洽谈签约事宜？】

【老队长回归！TLG能否重上巅峰？】

这名字太熟悉。三年前初遇，屏幕里的那个人活生生站在了自己面前；如今再“重逢”，孟臣却觉得那人像是被封印进了编码所组成的纸张里，温热的肌肤都随着岁月流逝而有些失真。

零闻，Lewin，谭观止，是他。

孟臣皱着眉头打开了微信，打错了好几遍名字才找到那个熟悉的昵称，咽了口口水到底没敢戳进去，只是烦躁地伸手抓了抓头发。

回不回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电影落幕，孟臣窝在已然漆黑一片的训练室里，重新打开了麦克风。

“不好意思，刚才左方时又来找我八卦。”

“这个‘又’字就很耐人寻味。”

“前面的，新粉？”

“鸽子精，你还有脸回来！我和一百八十多万人在游戏直播间看了两个小时《卡萨布兰卡》！”

“摄像头不开了吗？”

孟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训练室黑着灯，我开摄像头你们也看不见我。”

“零神快回来了吧？”

孟臣看到这条弹幕，瞳孔微微颤动了一下。他明明不应该对直播间的节奏做出回应，但鬼使神差地，他嘴唇微张：“……零神的事不知道，我和他也不是很熟。”

节奏居然就这样被压下去了。

孟臣像是在发泄着什么，一整局沉默不语，只余下偶尔传出的呼吸声证明他的麦还开着。五杀，十杀，二十杀——

单排吃鸡。

他勾起半边嘴角，在屏幕清冷的蓝光笼罩下，眼中的自我重新聚了起来。

孟臣知道自己正在焦急地等着一件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