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臣没办法面对谭观止了，这是全新的心理障碍。

他没办法想象当时的情景，也没办法相信自己居然毫无察觉，只是坐在座位上都如芒在背，总觉得谭观止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其实谭观止压根就没看他。

孟臣胡思乱想了一阵，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表情包：我不干净了。

想完他便伸手在自己脸上啪的一巴掌。

好好练枪啊！

用惯了栓狙的选手猛地切换用枪，即使经过了十几个小时连续的训练，也还是会有习惯性的后仰动作。

孟臣的长处是瞬狙和隐匿，和对面大打游击战也好、潜伏一整年只为打一枪也好，只要他拿到合适的栓狙，就绝不会浪费子弹、一枪一命。

可是连狙没有这样的威力，想实现火力压制，便需要突击手在前点承担更大的压力。

萧鸣的操作没问题，可惜年纪大了，反应全靠意识积累，挑不起大梁。

孟臣余光打量着萧鸣的侧脸，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眼神一亮，伸手拍了拍他肩膀。

萧鸣转头：“嗯？干啥？”

“喝杯奶茶，我请你。”孟臣朝他wink了一下。

萧鸣：“……你他妈，油腻男！”

孟臣赶紧嘘了一声，扯着萧鸣袖子就往外跑。

谭观止瞥了他们一眼，默默地给孟臣记了一笔账。

基地外的奶茶店。

“……您好，两杯雪溶椰乳，去冰大杯，在店喝。”孟臣一进门便熟练地点单，店员与他也十分熟络的模样，笑了笑转头就忙活起来。

萧鸣坐在柔软的沙发椅上，有点懵：“你干嘛啊突然？”

“商量个事。”孟臣半个身子扑在桌上：“咱俩换换位置？”

萧鸣犹豫着起了身：“换呗，但我这空调有点大，挺冷的……”

“坐下！”孟臣摆了摆手：“我意思是游戏里换位置，你拿个狙。”

萧鸣：“？？？！你有病吗？”

孟臣被骂了反而笑了出来：“你别激动，我认真的。”

“啥意思啊……”萧鸣表情呆滞：“老板花那么老大价钱吧你买来，然后你跟我说要我打狙？”

“你看。”孟臣捧脸：“我一直以来都是打的双狙，对吧？”

萧鸣沉思：“……你玩腻了？”

“不是。”孟臣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想，有什么战力最大化的办法。”

萧鸣耸了耸肩：“这个你让零神想去呗。”

“咋的，不配合是吧？”孟臣吹胡子瞪眼：“兄弟不做了是吧？塑料的是吧？”

萧鸣态度更硬：“不配合，不做了，塑料的！”

孟臣一把接过了店员递过来的两杯奶茶，直视着萧鸣渴望的眼神，拿起两根吸管插好，然后一杯喝了一口。

萧鸣：“你是不是人！孟臣！！！”

孟臣一副享受的表情：“啧，今天做的也太好喝了。里面有红豆沙啊，绵密柔软入口即化，小圆子贼有嚼劲……可惜了。”

“你是不是以为我自己买不起？”萧鸣一拍桌子。

孟臣点点头：“花呗还完没？”

萧鸣：“……”

孟臣：“答应我的条件，我包你这一个月的饭。”

“三个月。”

“成交。”

萧鸣就这样答应了。

孟臣愉悦地在微信上跟潘漠打了个招呼，只说他和萧鸣今晚在外面吃个饭，便被萧鸣带着冲向了烤串店。

“这地方特正宗！”萧鸣眼里冒光：“我来南方这么长时间了，就这一家北方烧烤是正儿八经北方人开的。”

孟臣托着脸听他说。

夜色慢慢地覆盖了天空，烧烤摊暖黄的灯光照亮了一片来店的客人。萧鸣吃饱喝足，正对着桌子上吃不完了的半斤羊肉串发愁，孟臣这才开口说正事。

“这话跟潘漠讲，他肯定觉得我们胡闹；跟谭观止讲……我不想和他说话。”

萧鸣点头，又摇头。

“其实之前有队伍试过，但可能利益不大，就放弃了。”孟臣抽出纸巾擦了下手上的油：“把狙击手拿双狙，改成队伍双狙击手。”

萧鸣倒抽口气：“NVI试过，近点火力太弱，狙击手怎么能保证每一枪都能打准呢？打偏一枪，就是灾难。”

孟臣：“我能啊。”

萧鸣：“你不能，闭嘴。”

孟臣：“……我去年开枪爆头率89.6%。”

萧鸣仔细想了想：“那不也还有百分之十呢？谁能保证这个几率是稳定的，谁能保证关键时刻不会翻车？”

孟臣只好默认。

萧鸣叹了口气，也觉得吃别人的嘴软，有些不安地问：“可是你今天早上不是和我说，让我帮你打一段时间的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