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舟回来的时候江天一坐在凳子上靠墙玩手机，和之前在从舟病房里的时候没有什么差别。但水成文，确是彻底不一样了。从舟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水成文，现在的水成文显然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怕江天一了，很难说短短的一个月不到，就能发生什么事，让水成文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从舟开门的动静早就惊动了房间里的两个人，水成文转头看他，但没有说话，面色枯槁，在医院里反倒是越养越差。江天一等手里的那一局游戏玩完了才抬起头说了一句：“回来了。”

从舟自然地应了一声，江天一开口解释：“刚才我没有算好时间，不知道他们还在。”

这其实看得出来，江天一靠在车门上吸烟的时候，车子上还没有罚单，如果江天一已经来了一段时间，车子上应该要有违规停车的单子才对。而后来从舟为什么不告诉江天一这一点，纯粹是记仇罢了。

“不过，后面的事情倒算是故意的。”江天一老实承认，有关探病水果的那件事。

从舟还是应了一声，不过这次做了个挑眉的动作，像是对江天一那么老实的惊讶。

“没事，以后遇到我爸妈的时候，也方便两位帮忙解释一下。虽然，你们不大可能遇见他们。”从舟的解释不一定有什么好意思，至少连水成文都能察觉到他对自己刚才甩锅的不满。

“你之前和我说的事呢？”从舟忽然问江天一，江天一在这个时候也不好在水成文面前直接提起耗九，便随口扯了一个话题：“是这样的，九阴算是现在国内唯一与那个世界相关的组织，为了方便管理，最近需要进行扩招，招一批干部。”

“你要参加？”江天一说到这里，从舟已经清楚了九阴最近想要做些什么，以及江天一的动作。

从桂枝山江天一在短短五六个小时就将整个山城翻了个遍开始，江天一就站不住那个和九阴没有关系的立场了，这时候江天一突然跳出来说自己是九阴的头头，他都不奇怪。他唯一奇怪的，反倒是江天一为什么不算是九阴的人。

“是，所以他的名字也会正式挂在九阴下面。”江天一指的他，是指水成文。

“为什么？”这句是水成文问的，他的情绪并不激烈，像是接受了这件事，但不是很理解。从舟同样也不理解，特意宣布这么一件事情并没有意义。

“最近出了一些人形衍生物，怕是会掀起不少波澜。”江天一的眉头一拧，“为了安全起见，你们两个……算是新人的，由我和小林组在一起带着。”

“也就是说，我和小林的一组，和你们搭档到一起？”从舟有些意外。

“可以这么说。”

“那么现在手头上的案子呢？”他还是比较关心姜寄北的事情。

江天一听了忍不住有些上火：“你现在还想一个人去查？”

“就算是知道了有那些人参与能怎么样？是我们两个新手拖你们的后腿，还是你有信心带飞我们两个拖油瓶？”从舟指了指自己和水成文，说话听起来冷静，但内容却像是嘲讽，“你不是更倾向于自己一个人解决吗？”就像是在桂枝山的时候。

从舟似乎对实力这件事极为敏感。

江天一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有种按住跳动的太阳穴的冲动：“不管你信不信，那时候是那时候，现在就是现在。”

房间内小小地沉默了一会儿。

从舟盯着他的眼睛看，忽然说：“我信。”

这真是一个让人意外的结果，江天一想要出口的嘲讽都被堵了回去。

“我没有不信。”

水成文打断了两个人之间的眼神交流：“什么时候？”

“从四月底开始。”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但其实只是弹指一挥。

“五月之前你的身体有没有问题？”从舟问水成文。水成文摇头：“应该不会有。是出了什么事吗？”

当然出了事，还是不小的事。

放普通人那边，估计早就闹得天翻地覆了。

但从舟只是说：“也算是个大案子，和李家也有些关系。”他在那一刻切切实实看见了水成文的兴奋，他叹了口气，继续说：“我朋友惹上了一些大人物，在水家和李家可能都会有些问题。”

“所以从哥是希望我能帮忙带一下两边的关系？”水成文忍不住笑，像是个知道了自己能帮上忙的孩子，那双明亮的眼睛将深处的阴霾严严实实地遮盖住，连透气孔都不留一个。

如果从舟知道水成文的内心，应该会用“厌氧发酵”四个字概括并表达自己的想法。

从舟想了一下：“主要是注意一下两家的动向，托关系不用。而且……如果不行就算了，你也不必特意融入。”他给了充分的退路，但一思考，这反倒是无意且委婉地锁住了水成文的退路，只是他还没改口，对方就给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