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黑泽祭很努力了，但表情还是透着一股僵硬。

就是这样的笑容，却让黑泽阵放松了不少。

他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又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最终还是勉强说上了一句他自己听着都尴尬的话。

“你先休息，我去给你找点吃的过来。”

木偶娃娃看着银发少年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再度扯了扯唇角。

他脸上的神情逐渐空洞起来，唇角的弧度诡异而扭曲。

更加的，像是一具空洞的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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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计划着藏够了足够的钱以后就想办法远走高飞的，现在看来还有的磨啊。

黑泽阵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他天生不具备正义感，比起他人更想要自己活下去，这也许和他在孤儿院的经历有关，但更多的还是出自本性的冷漠。

为了自己的生，他可以忽视他人的死，比起神明，他更相信恶魔的存在。

所以你看，其实事情很好解决不是吗？只要有这个小不点当靶子，他应该们再安生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就足够他找到离开孤儿院的方法了，而不是像这样冒冒失失地想着能不能带对方一起离开。

大概是因为，没有人像小不点那样夸奖过他吧。

他是被抛弃的，从出生就没有见到过，据说是母亲的女人将他扔在了孤儿院门口，仅仅是为了省下一笔钱。

而在孤儿院，他又活的比谁都要小心谨慎，不论做什么都会尽力避开修女和院长的眼线，硬是在院长的把控下存了一笔。

至今为止的那些日子他都忍耐过来了，他活的艰难，却并不觉得痛苦。这个地方似乎磨掉了他最后一点柔软，让他能坦然面对日后的一切苦难。

……本应是这样的。如果黑泽祭没有出现的话。

是什么时候动摇的？是一次次的见死不救，还是在那双握住那双柔软的手的时候？

也许，他只想给自己找个理由，找一个让他没有那么轻易放弃自己的理由。

“我想活下去，是不可饶恕的事情吗？”

银发少年蜷缩着身子，把头搭在黑泽祭的肩膀上磨蹭了半响以后问到。

这些日子他们两个都在一起生活，僵硬的木偶娃娃也愈发像个人了，话语也开始变多，表情也愈发生动起来。

“我很开心，能遇到阿阵，”黑泽祭回过头，额头紧贴着黑泽阵额头，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到能看见对方的眼睫毛，黑泽阵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吐息。

“所以，如果阿阵不在了，我会非常难过的。”

漆黑的双瞳认真的看着他，黑泽阵甚至有他就是对方的一切的感觉。

“非常，非常的悲伤。”黑泽祭认真的强调。“我觉得阿阵很好看，闪闪发亮的。”

怀里黑发的孩子努力的组织着语言，“所以，阿阵是没有错的，想要活着，不论任何时候，都一定是没有错的。”

想活着，不想死，这就是人类的本能。

“我不想阿阵的光暗淡下去，想你一直这样闪闪发亮。”

“还闪闪发亮……你当我是电灯吗？”

黑泽阵小声的抱怨着，下意识地把对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黑泽祭完全没有抵抗地顺着对方的力道滚了两圈，伸出把自己挂在了黑泽阵的身上。

“有什么关系？阿阵比电灯好看多了。”

这不是废话吗，他好歹还是个人，和电灯比是什么鬼。

两个人又闹了一阵，天色渐暗，伴随着太阳的落下，屋内也变得寒冷。

最后黑泽阵还是按住了黑泽祭的头，把对方塞进被子里裹好，看着蚕宝宝一样扭动的黑泽祭好笑的拍了拍他。

“好了，快点休息，我们明天还有事要做。”

“好吧。”黑泽祭躺在柔软的被窝里，暖意让他的大脑有些昏沉，也确实到了他该睡觉的时候了。

“晚安，阿阵。”

“晚安……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