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石要经过打磨才能发光嘛，”黑泽祭说，“我可没有闲心慢慢等她成长，人生的抉择和要跨越的障碍我都给她安排好了，失败了也就说明她不过如此，我也没有必要在她身上继续花心思了。”

很好，这家伙的坏毛病又犯了。

“改改你没耐性的坏习惯。”黑泽阵没好气的说道。

就他这么个没耐性的性子，到底是怎么做研究的。

“我对研究很有兴趣，但对被研究的人没兴趣，只要能快点得到结果就好了。再说，我可没心思照顾少女敏感的情绪，也没兴趣当她的新任饲主，要不是为了对比实验可行性，我才懒得救她。”

本身就极度缺乏同理心或者说除了黑泽阵以外根本不会去关心别人的黑泽祭压根不在乎自己的举动会不会对神木咲夜造成心理损伤。

对他来说，抓紧一切机会解决黑泽阵身上实验遗留的后遗症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一切都要靠边。

“多少有点耐心，引起社会反弹就有的麻烦了。”

银发少年放松身体靠在沙发上，意有所指的说道，“而且，我们的邻居看上去可不是个简单的人，你可真是选了个好地方。”

他轻轻的啧了一声。

“诶？”黑泽祭感兴趣的直起身，“可是在我的感知里邻居先生都虚弱到快死了。”

“然后你就不管了？”

对黑泽阵的质问颇为心虚的黑泽祭摸了摸鼻尖，没敢吭声。

毕竟他只是确定了邻居先生不会造成威胁，之后就扔到脑后了。现在被黑泽阵提出来，他...他还真的没什么可说的。

“我错了。”黑发少年乖乖认错，既然阿阵说出了口，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没有发现就是他的失误了。

“很麻烦吗？要不要....”黑发少年眼里划过一道暗芒。

“他消失了才是真的麻烦。”黑泽阵从之前扔到旁边的文件夹里拿出剩余的资料递给黑泽祭。

“什么...”拆开文件看到结论的一瞬间，黑泽祭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

“八木俊典就是欧尔迈特？”

黑泽祭瞬间就精神起来了，“可是邻居先生身上的个性明明就弱到随时都会熄灭....可转移性？”

“猜到了？”黑泽阵屈指敲着桌子的边缘，侧首看他。

第一英雄的真实身份并不难找，随时随地做好事留下的痕迹不要太多，只要对比一下欧尔迈特出现前后的监控录像，从中找出目标是件再轻松不过的事了。

黑泽阵最开始只是闲的无聊才开始调查邻居的，谁想到一下子挖出来一个重量级信息。

再联想一下黑泽祭所说的衰弱状态，真相呼之欲出。

可以利用。

支柱的倒塌无可避免的会造成混乱，在新的支柱成长起来之前的这段时间恰恰是他们需要的。不论是想要浑水摸鱼还是打算搅个翻天覆地都是最佳的时期。

“太明显了。猜不到才比较奇怪吧？”

黑泽祭把手中的资料卷成一卷，拍拍手心，“太过依赖个性的结果就是连眼皮子底下的现实都看不清了，比我想象的还要没劲诶。”

“官方也有把消息压下来，不过技术太差了。”黑泽阵的话语说不出的讽刺。

这个世界的秩序基本都靠英雄维护的后果就是所有的资源都想着英雄倾斜，科学技术的发展反而落后了。这也意味着能发现黑泽阵对网络入侵的人相当稀少——反正他翻监控的时候没有碰上。

“欧尔迈特太过执着于眼前的和平，就算现在也在依靠他的这个社会，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只要轻轻推到第一块，剩下的就会一连串倒下。”

到时候，这群被保护习惯了的人又会怎么办？

他从不会低估人类的恶意。

“蒙上眼睛装聋作哑可是人类的拿手好戏。”

看不见不代表不存在，人类的自欺欺人程度可比他更甚。

黑泽阵起身套上风衣，“真在意的话，就去问问看，别告诉我你连套话的技巧都忘光了。”

“……我才没在意。”黑发少年嘟囔着，“我只是想看看到底蠢成什么样的人才会做出支撑一个时代的决定。”

但黑泽祭是知道答案的，他在看到欧尔迈特的时候就知道了。

——滥好人。

所以，才做出了最愚蠢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