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是最轻易的借口。

无论做什么事，犯下何等的罪孽，只要挂上正义之名，似乎就是正确且不容置疑的。

可是正义的概念，到底是什么呢？

枯萎的玫瑰花干扁的花瓣一片片落下，鲜艳的色彩早已变成干涸的红褐色，生命走到尽头的植物是如此的丑陋，没有一丝一毫值得怜爱。

那她呢，她的尽头，也会是如此丑陋而可悲的模样吗？

可植物的根回归于大地，她的根又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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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样子如何？”黑泽祭兴趣怏然的问道。

他原本黑的不见丝毫杂质的头发此时变成了绚烂的有些刺眼的金，同样纯黑的眼瞳则是混合的金红色，和他对视的时候不由的让人产生被灼伤的错觉。

白衬衫打底，外面套着一件红底黑边的马甲，纽扣严密的扣在一起。下半身是配套的条纹裤，腰间挂着的金色流苏垂下，随着他的走动晃动着划出一道道金色的光。

真是行走的花架子。黑泽阵不由得冒出了这个念头。他真的不会觉得刺眼吗？

“太晃眼了。”第一眼看上去就绝对不想再看的类型。要不是这家伙的脸撑得住这花里胡哨的打扮，那结局就是一场货真价实的灾难。

“诶，我觉得还挺好看的。”黑泽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平日里要不白大褂，要不就是日常服饰，像这样特地找和平时不同的风格来穿还是第一次。

而显然，黑泽祭乐在其中，并且相当程度的放飞了自我。

黑泽阵又看了他一眼，还是没有改变答案，“太晃眼了。”

银发少年再次重复了一遍。

当然，要说和平时最大的不同之处——

“这不是刚刚好嘛。”

他笑了起来，明明唇角勾起的弧度和平日里没有分别，但这原本还带着天真的笑意此刻只透出了无尽的邪气和若有若无的引诱意味。

黑泽祭突然上前，那张张开了的漂亮到不可思议的脸孔猛的凑到了黑泽阵的眼前。

为了防止和原本的自己扯上关系，黑泽祭贴心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年龄，现在这副身体和黑泽阵同龄。

「你看你看，我的方法还是有用的吧。」脑海里的书页殷切的邀功。

「是挺有用的。」黑泽祭带着笑意回答。

银发少年惊了一下，几乎是在他靠近的同时绷紧了身体，在黑泽祭凑到他面前，亲昵的贴着他的耳侧说话的时候，那种不适感达到了巅峰。

“阿阵？”

轻软的嗓音掺进几分沙哑，像带着小钩子一样一下下戳在心坎。

那双带着笑意，深埋着爱意的双眼让黑泽阵无法直视。

有点刺眼。黑泽阵想。

明明人还是那个人。

明明还是他熟悉的气息。

但突然，就有些不能直视了。像是有些特意被掩埋的东西争先恐后的破土而出，张牙舞爪的宣示着存在感。

「人类是视觉性动物，总是依赖于感官。他看着你长大，太习惯你了，所以之前无论你再怎么告白，他也只是把你当成小孩子看待。」

「要想知道他对你到底是什么想法，不脱离小孩子的样子可不行。总之，先换个样子看看吧。」

看样子是挺有效的。黑泽祭看着阿阵有些躲闪的目光和微微泛红的耳根，给出主意的某页纸送上好评。

不过他也没想到，阿阵的反应会这么......可爱。

闪闪发亮的美少年垂下眼帘，同样变成金色的睫毛细密的像把小扇子，随着他的动作打下一层阴影，显得那双眼睛更亮了。

“咳咳......没什么。”黑泽阵干咳了两声，把注意力拉回来，视线再度落回黑泽祭身上。

“你的头发和眼睛是怎么弄的？不是染的吧。”颜色很自然，就像他本来就是这个发色。黑泽阵看着他亮晶晶的头发和眼睛，现在这样，就算他对组织里其他人说自己就是黑泽祭，恐怕都不会有人信。

“这个啊？”黑泽祭拨弄了一下披在身后带着些微卷的金色长发，笑了起来，“是因为这个。”

黑泽祭抬手，金色的雾气从他身上逸出，将少年的身影裹在里面，等雾气重新回到他身上，他的眼睛和头发又变回了纯黑。

“像这样，盖上一层就能遮住原本的颜色了。我也是第一次试，看样子效果还不错。”黑发少年得意洋洋的说到。

重新回归的黑色却丝毫没有让情况改变，相反，黑泽阵觉得自己的心脏有点糟糕。

他最熟悉的，还是这个配色。

纯黑与纯白。

——却比夺目的金，更加彻底的，夺走了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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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利亚......玛利亚......我心爱的女儿。」

「不要回头，不要迟疑。跑吧，跑吧，用你所有的力气逃跑吧，记着，绝对不要停下来。」

夜空冷到刺骨的风肆意呼啸着，钢刀一样刮过少女的脸庞和躯壳。

好累啊，好困啊，好痛苦......

我好想停下来......

有着少女姿态的生物无助的在心底呼喊着，却始终不曾停下飞奔的脚步。

像是身后有猛兽追逐般，一刻不停的奔跑着。

心中时时回响着的告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