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二十六日/多云]
最近的天气总是不太好,不是多云就是多雨,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大太阳天了。雾蒙蒙灰霾霾的一片天让人心情也跟着不愉快起来。
......
[一月二十八日/多雨]
和妻子吵了架。
[一月二十九日/多雨]
雨越下越大了。
......
[二月十八日/多雨]
......雨一直没有停。
奇怪的是,那些雨水令我感到亲近。我许多次不受控制的跑到下着大雨的空地里,当约翰告诉我这件事,并且数次将我从大雨中拉回来时,我冒出了一种奇怪的猜想。
[二月二十九日/暴雨]
我的脑子似乎也不太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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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从表面上看不出来,但黑泽祭的耐心确实已经濒临在告罄的边缘来回徘徊了。
脸都要笑僵了的少年从未发现自己的忍耐力是如此出众,他怎么现在还没把这个女人扔出去呢。
通往库房的只容两人通过的道路并不宽敞,只要一个人站在正中间就能堵住前行的通道,而堵住他前进道路的人显然深知这点。
“你能收下这个吗?里卡尔。”以嚣张的态度示人的大小姐此刻正一脸娇羞的捧着一束红玫瑰,语气中满是不确定和请求。
只要不瞎,都能看出现在是什么情况。
“多谢你的好意,斯通小姐。但还请我郑重的拒绝。”黑泽祭挂上礼貌性疏远的笑容,“我不需要,也不想要这个。”
“为什么?它们明明那么美?”似乎还没搞清楚情况的斯通小姐茫然地说道。
和美不美没有半分钱关系,我就是不想收而已。这女人听不懂人话吗?黑泽祭按了下额头,此刻无比后悔刚才为什么没有快点跑路,他到底倒了多大的霉才会被这个女人堵上?
一出现就把一束明显是刚折下来的红玫瑰捧到他面前,就算拒绝也是一副不知所以的表情。就是这形象,和他了解的差的有点大啊。黑泽祭握住口袋里的纸页,硬质的纸片搁在手心,揣在兜里的手指无意识的抖动着。
“我才不管它们美不美,请问你能从我面前消失,最好滚到我再也看不见的地方吗?”少年微笑着说出刻薄的话语。
“为什么?”女人的眼里满是不解,深褐色的眼睛只会让黑泽祭想起土地里的淤泥,是一种污浊而泥泞的色彩。
“......”黑泽祭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住打人的冲动。这女人根本说不清啊摔!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就算打了也没什么用。
在黑泽祭眼里,斯通小姐眼神涣散,瞳孔扩张,皮肤发青泛紫,身上没有丝毫活人该有的反应。她捧在手里的也不是什么红玫瑰,而是一条条扭动着的红色虫子。
......看起来真的有点恶心。黑泽祭僵着脸想。
少年金红色的眼瞳里细碎的星云碰撞着,和他对话的是操纵着实体的某个不知名存在,就算他真的把眼前行走的尸体毁灭到原子状态也没有半点用。是影响不到背后的人的。
话虽如此,但他真的快忍不住了。
女人,正确的说是女尸正努力的把那怎么看怎么恶心的玩意向前递。
黑泽祭:我觉得我需要火把。正好一把火烧了这玩意儿。或者给块板砖也可以,反正只要不要让他用手去碰就万事皆可了。
他真的、真的一点都不想去碰!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滚开。”暴戾且冷酷的眼瞳紧锁住眼前东西——是的,在他心里这只能称之为东西,“再不让开,我就让你永远消失。”
他金色的发端上一层红浅浅晕开,就想感受到主人心情一样渗出了浅淡的只有一丝的血色。
女人的面孔不解极了,还有些委屈,就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能陪自己玩的小伙伴,对方却把自己推到一边,并且冷酷无情的表示自己不想和你一起玩一样。
嗯......好像也没什么错。
僵持了一阵之后,落魄又委屈的女人还是让开了道路。她侧过身子紧贴着墙壁——因为黑泽祭清楚的表达出了厌恶和反感的情绪——低沉着头。
经过她的时候,黑泽祭的视线越过她的头顶,看到了女人颈部后侧皮肤里冒出来的翠绿的枝条。
不,应该说,是深入到人体后留下了一部分。
植物的根茎。
黑泽祭想,他知道那些消失的人都到哪儿去了。
他收回视线,没有过多停留地直奔库房而去。
库房是庄园里看守最严的地方。在大多数时候都适用的这个定理显然不适合安纳伯格庄园。一路上一个阻挠的人都没有看见,过于顺畅的来到库房门口的黑泽祭看着锁住库房大门的沉重铁锁,是真的挺沉的,目测至少有几百斤的大块头足以让人望而却步。因为就算能打的开,也拿不动。
像是为了和这把锁配套,库房的大门也是铁制品,黑泽祭看到了在大门边缘上铜绿的锈迹,只有边缘的一圈存在,其他地方干干净净,倒像是特意打扫过的。
不管是铁锁还是大门,都不是问题。
黑泽祭抓住铁锁,这锁安的还挺高,弯弧出直接穿过铁门上留有的凹槽,目测这铁门也是实心的。黑泽祭一只脚踩地,另一只脚踩在铁门上,手抓住铁锁的两边用力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