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苑身上总有种药香,闫肆晰不喜欢喝药,却也不排斥这种味道。因为早晨一睁眼就能闻到,很令人安心。
闫肆晰是小小的身躯,大大的灵魂,其实今年已经十八了。
其实初见的时候,闫肆晰以为齐苑真是十二岁,齐苑也以为闫肆晰真的是五岁。直到俩人渐渐消磨掉了对对方的提防,开始坦诚相待,从闫肆晰“其实我......”开始,到齐苑的“但我也......”结束,两人才发现双方都是内外不符的小骗子。
齐苑身为神族所以如此,闫肆晰则说是自己全家都是这样,解释不清楚。
齐苑也就觉得罢了,毕竟神族这一类设定也不罕见,人类自己被勉勉强强三位数的寿命局限着,倒是很乐意创造点长寿的生灵出来。
所以闫肆晰大大的年纪足够聪明却表现得像个小孩子也不难解释了,怕是跟自己这边一样,随着寿命的增加,成长期也会被拉长。
走出宫殿,又走上长长的廊道。
十八岁的人不够成熟但足够聪明,就算是一米二的小矮子,该上的课也一点不能少。
小殿下们根据自己的职业要选择不同的选修课,唯一的必修是闫泯山庄的家族传承:蛊术。
说实话,按齐苑的世界来看,这要么是个远程施法的职业,要么是个攻击型辅助。
可闫肆晰这小孩偏偏爱近战。
每天学完蛊术以后虽然看起来整个人都虚脱了一样——也不知为什么,却从来没缺过选修的席。
教他的老师也足够特别,蛊术和体术都是一个人教。那是闫休烨身边的影卫首领,终焉神殿的殿主:凌懿。
影卫没有名字,也不必露脸,一天到晚蒙着面,凌懿也就是对着他的编号零一取了个谐音。
有意思的是,闫肆晰对于闫休烨以及跟他相关的人和事似乎都无比排斥,却对凌懿有着几分亲近的意味。
难得小孩有个愿意亲近的人。
齐苑在一旁看着他练武。
说来他愿意亲近自己也是蛮神奇的,明明对谁都不是很愿意打开心扉。也是,说是和自己亲密,但其实双方都没有真正了解过对方。
一个孤独的小孩子和一个流浪的人相互取暖罢了。
可自己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有些在意的呢?
齐苑摇摇头,回过神来只见小孩摇着自己的衣摆。
“苑苑,我厉害吧!”
齐苑不答话,微笑着给他擦了擦汗,手上的银链随之发出响声。
最初其实还不大习惯,但后来也就并不在意了,毕竟也不止自己一个,毕竟自己本就没有那么在乎。
“呼......要是苑苑也能陪我练就好啦。”
童言无忌,卖人倒是很爽。
齐苑挑挑眉毛:“属下哪会这些呀?”
“嘻嘻,那好吧。”闫肆晰眨眨眼睛,倒也不是不明白他的意思,接着便岔开了话题,“那我再多练一会儿,你要是站累了也可以坐一下嘛。”
“这不合规矩。”齐苑摸摸他的头,“习惯了,属下没事。”
倒不知这小孩是不是故意讲给凌懿听的。这又是为什么呢?
其实闫肆晰本也不知齐苑会这些,只是侍从本也就有着陪练的义务——约等于挨打。闫肆晰在刚遇见齐苑的时候虽然还不那么熟络,但显然也没有要齐苑站着给他打的意思。偏偏体术之类的东西就是要勤练,之前宫殿里没人,闫肆晰没事拆点家具也没什么,可这有了第二个人,未免有些难为情。
齐苑倒是注意到了闫肆晰的犹豫,所以告诉他没什么关系。
闫肆晰最初还蛮不好意思的,直到后来熟了以后他真的体验了一下齐苑的陪练,才明白了什么叫没什么关系。
根本打不到。
闫肆晰就想不明白,自家侍从这个轻功感觉去做影卫都绰绰有余,怎么天天服侍自己更衣?
齐苑倒是说自己志不在此呀,只会轻功,其实是个药师,当奶还差不多。
闫肆晰眨巴眨巴眼睛也就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