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苑,你想怎么改?”闫肆晰咬着糖棒儿,跟齐苑一同走在街道上,“其实我觉得这样的结局已经挺好了呀。好不容易走在一起,万一因为我们要完成任务......”
把原本的幸福破坏了呢?
“就是因为怕这样,所以才有了这个平行世界啊。”齐苑一手抓着另外几根糖棒,一手牵着闫肆晰,一直在看着前路发呆,似乎是在思考做法,“真正小说里的他们的确在享受he。”
闫肆晰看着街道上忙得热火朝天的小贩们,在人群中跑来跑去的小孩子们,以及自己手上的糖串儿,轻轻捏了捏齐苑的手:“他们不是真的吗?他们也活着啊......我们的改动不也是在肆意影响他人的人生吗?”
闫肆晰的确是比齐苑小,的确知道的比他少,可是曾经在那样的环境里待过的孩子,绝不可能是单纯天真的。
而闫肆晰刚刚的话,十足天真了。
虽然在意这个问题并非无法理解,但齐苑觉得他是想绕着圈问什么。
“小肆......”齐苑停下了脚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闫肆晰顿了一顿,眨眨眼睛,点了点头:“什么都瞒不过苑苑嘛。”
闫肆晰眼睫毛挺长,眨眼的时候可爱得要命,他垂下眼帘,又抬起少许悄悄地瞄一眼齐苑:“苑苑不论是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那样自信的样子。就像是早就已经接受——或者说原本就是这样,所以显得很......”
他停了下来,似乎是在寻找一个词汇来形容。
“麻木,还是不留情面?”齐苑接上了他的话。
“嗯......”闫肆晰并不是那么赞同这种说法,却又找不出更合心意的词,“总之......苑苑一直是拿着一种已经接受的态度面对不同世界的事情,面对小说里的人......可是苑苑不是创世者吧,苑苑应当也是......”他咬了咬嘴唇,像是要鼓起勇气才能接着说完剩下的话,“和我一样,是不知哪个小说里的角色吧。那苑苑究竟是怎么看待我的呢?”
“我觉得闫肆晰就是闫肆晰,是我在乎的小孩子。”齐苑答得很快,“你要是想让我从这个角度回答,我是把你当作活生生的人看的。”
许是觉得这个回答听起来多少有点滑稽,他笑了:“你想问的也不是你自己吧。我把所有人都是当作活生生的人来看的啊。只是我不大在意他们的死活罢了。”
吓得闫肆晰差点咬断了棒子。
“我是说,我身为一个神族,接受我们种族的普世价值观——生生死死都是常事,对生死不必太介怀。”
其实神族的价值观客观概括起来要冰冷得多,齐苑照顾闫肆晰的感受,稍微绕了个圈子讲话。
“别人的命与我何干”或许更加贴切吧。
闫肆晰不知说什么好,点了点头,随口问了一句:“苑苑,你是来自哪个世界的?”
“《Their Stories》。”齐苑看了他一眼,“怎么?”
“没有。”闫肆晰小心翼翼地看了齐苑一眼,“我也觉得像。”
哎呀,自家的世界有什么错,不在乎他人的性命怎么就给归成普遍特点了?
“好啦好啦,想什么呢?”齐苑觉得这小孩儿带着怯意却又试图通过自己的思考和选择改变一些事情的时候格外可爱,“我又不是去杀他们,我觉得我想的你应该满意。”
“真的?”闫肆晰抬头看他。
“嗯。”齐苑脸上带着惯常的笑,他揉一揉闫肆晰的脑袋,搂着他向前走去。
齐苑看着手上的资料,似乎是在思考,闫肆晰也就不打扰他,静静地在一旁看着。
“你不一样。”
齐苑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这四个字。
其他人的生死我不在乎,可我在乎你的。
闫肆晰不知有没听懂,却只见他愣了一下,随后往齐苑那边又挨了几分,点了点头。
齐苑知道闫肆晰的信任里带着不安,但闫肆晰选择不安地信任着。
不安地信任着。
齐苑何尝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