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涵不赶直视叶梓,没有回答。
“曾经我喜欢过一个人,还向她表白了。可惜,就算我表白了,我的心意,她还是不理解。当我远离她的时候,她还反过来质问我为什么离开她。当我又认识了新的朋友,她还跑过来问我,为什么不是跟她天下第一好。你说我该怎么办?”叶梓像一个局外人一样在陈述这些事情。
周楚涵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
“不过我已经放下了,我发现我已经可以放下了。我只是一次看走了眼,我不能让我剩下的一辈子都栽在里面。”叶梓不再继续说下去,静静等着周楚涵的反应。
“我一直以为你那个时候就是说着玩玩,本来女生和女生之间这样不是就很正常嘛,我觉得是你误会了。而且,你真的很好啊,作为朋友,任何事情都想得特别周到。再说,正常来说,不就应该男的和女的在一起嘛,所以我一直就觉得你就是说着玩玩,从没往那方面想过。”
“那只是你所理解的正常的范围,或者说,这是大多数人的选择。可是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你口中的大多数,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每个人都是正常人。”叶梓见周楚涵被自己越说越内疚,“你没有必要自责,这只是我们每个人的认知都不一样。把我的想法强加给你,真的是不好意思。我只是想让你明白,喜欢和朋友不是一回事,朋友有自己的本分,而一旦越过了那条界限,就不再是朋友。”
周楚涵被叶梓这番话说动了,回想起过去,周楚涵这个时候才发现,叶梓确实和其他朋友的表现都不一样,而自己一直把这些当成是理所当然。这些东西就像一把枷锁,一直禁锢着叶梓,在叶梓表白之后,周楚涵还在以朋友的名义对待叶梓,而叶梓已经回不去了。
“你真的喜欢过我?”
“嗯”叶梓用非常认真的眼神盯着周楚涵。
“其实过去这么久了,我大概能明白,就是一直觉得不太可能,我总觉得你是在逗我玩的…后来发现,好像是我想太少了”周楚涵不再看着叶梓,走向窗边,“那我们…还回得去嘛?”
“回不去了,”叶梓走到周楚涵身边,“你真的能理解我以前那种感觉吗?你真的知道什么叫我喜欢你吗?”
周楚涵陷入沉思,叶梓也不再追问,站在周楚涵身边静静地等着。
过了许久,周楚涵问:“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算是吧,不过,我现在还不能和她在一起”
“因为…我吗?”
“算是吧,也不全是。只是,这些事情我早晚要跟你说清楚,只有我们说开了,我才能整理好心情,去迎接下一份感情。”
“我的意思那么重要?”
“嗯,我想要你知道我以前的心思,以后不要再用朋友的名义圈住我。”
“那我们以后还能做朋友吗?”
“要看你以为的是哪种朋友。我们都回不去了,不过,可以重新开始,”叶梓转了个身,“作为普通朋友的重新开始。就是需要些时间。”
“我…之前让你产生误解,真的是非常抱歉”
“没事儿,都过去了”
“那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慢慢来吧,你要学会慢慢适应,我说这些,只是不想你再像以前一样,把我当成所谓的朋友…毕竟,我本来就目的不纯……”
“你都好久没跟我说过这么多话了,话题还这么严肃,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呵呵呵”周楚涵干笑两声,“以前,是我想的太少了,对不起,让你一个人纠结了这么久”
“你不必道歉,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周楚涵长叹一口气,“那我们从普通朋友重新开始?”
叶梓露出友善的笑脸,伸出手:“你好,我叫叶梓”
周楚涵会意,也伸出手和叶梓握手:“你好,我叫周楚涵”
“那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嗯”
两个人握着手,看着对方都笑了起来。整好这个时候,周楚涵的室友回来了,推开门看见两个人握着手站在一起,一头雾水:“你们干啥呢?”
“没什么没什么,你怎么又回来了?你不是说你出去玩吗,这么快就玩回来了?”两人各自松开手,坐回凳子上。
“别提了,本来是想出去的,谁知道雨越下越大,就懒得出门了,我就出去吃了个饭。”
“吃饭吃了这么久?还没到饭点吧?”叶梓大概是被丁湖北带偏了。
“呃……顺便欣赏了一下雨景。你们看啊,外面雨还…”周楚涵室友说着,还要大家看窗外,“诶?我刚才上楼的时候还下着雨呢,现在怎么停了?”
临近黄昏,天还没全黑,雨过之后,天空中竟然出现了彩虹。周楚涵室友惊呼:“彩虹诶!”
叶梓和周楚涵两个人都凑到窗边来看,真的是彩虹!
林秋伊下飞机的时候,听边上的人一阵骚动,也看向外面,才注意到外面竟然有彩虹。
雨过天晴,彩虹出现,真是个好兆头。
周楚涵室友看了眼时间:“现在差不多饭点了吧,你们快去吃饭吧,快去快去!”
难得同学过来,周楚涵也是这么打算的。
可是这一开始就不在叶梓的计划范围之内,虽然本来也没有计划这种东西。叶梓一时也不知道接下来两个人该怎么独处,随口扯了个谎推脱:“吃饭就不用了,我约了人,这个点过去应该差不多。”
“你连我都没告诉,你还…哎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周楚涵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这下也不好挽留,“你…你去吧,注意安全。那个…你到地方了,给我发个消息吧,我好知道你是不是安全。”
“好。”叶梓匆匆离开了周楚涵的寝室,出了学校门口,叶梓又不知道该上哪儿去。出来的太匆忙,叶梓光记着出来的事情,把自己还要回去忘得一干二净。回A市的车票也没订,就算是决定到C城住一晚上再有,可是自己忘记订酒店就算了,身份证上还没成年,一个人也住不了,也没胆子住。叶梓也不好意思再回头去找周楚涵,自己出来的匆忙,没有一丝留意。这会儿,叶梓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叶梓坐在大学门口的候车亭里,靠在一旁,脑袋里面完全是一团浆糊。
夜幕降临,天越来越黑,等车的人来来往往,叶梓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竟靠在边上睡着了。
等叶梓从梦中惊醒,候车厅已经空无一人。毕竟是假期,学校附近的店铺都没有了往日的热闹,叶梓这会儿有些害怕。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五十了,叶梓吓得赶紧去看公交站牌。
“末班车九点,还好还好,应该还赶得上。”叶梓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时,看见马路对面的公交车到站了,等车开过去,对面站台多了几个人,叶梓也就没太在意。
林秋伊神色焦急,没想到自己走错了方向,花了好几个小时才到这里:“不知道叶梓还在不在这里。”林秋伊下了公交,看见马路斜对面的公交站台只有一个人背着个包在等车,心里还在嘀咕:都这个点了,还要出学校,年轻人都这么放肆的嘛。
走进了校门没两步,仔细一想:不对,那个包我好像在哪儿见过……那人…不会是叶梓吧。林秋伊想着万一呢,趁着公交车还没开过来,林秋伊赶紧跑过去确认。
走到站台,林秋伊确认了自己的猜测,真的是叶梓,林秋伊下意识就喊出了名字。林秋伊的声音很好分辨,叶梓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当回过头去看见是林秋伊的时候,所有的情绪都绷不住了。叶梓一把扑了上去,抱着林秋伊哭了起来,眼泪里掺杂着各种各样的情绪,恐惧也好,伤心也罢。叶梓在这陌生的地方看见熟悉的人,所有的脆弱都露了出来。
林秋伊看着自己怀里哭得像个孩子一样的叶梓,一手将她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脑袋,嘴里还轻声说着:“我来了,不怕了,不怕了。”
刚好末班车开了过来,林秋伊哄着叶梓:“车来了,我们先上车吧。”不管去哪里,上车再说吧。
周楚涵看叶梓一直没有给自己发消息,有点担心,就跑出来看看情况,没想到刚好看见林秋伊安慰叶梓的场景。周楚涵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去打招呼,双腿也迈不动了,就一直杵在原地,看着两个人上了车。
周楚涵彻底明白了叶梓说的那些话的意思,“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