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怀倒是挺高兴的,本以为会有扑鼻的饭菜的香气和父母的微笑迎接他,谁料推开门的一瞬间,就看见一碟盘子朝他飞过来,只觉得脑子嗡地一下就空白了,他向后倒退了几步,盘子应声落下,碎掉了。
他蹲下来,用手去捡那些碎渣,少年一双弹钢琴的手保养的极好,没什么茧,一碰碎渣就被坏破了。
门是直对着厨房的,许姝和秦勇两人还在里面吵架,摔碎了一堆碗碟。
“我说你可不可以好好说话!”
“不行!跟你们这些**好好说话干嘛!我说你没事一天天跑屋子里来干什么!孩子是我抚养!管你屁事儿!”
“你也要问问孩子愿不愿意,你看你从没有给孩子拿过一分钱,都是我给的!什么叫你来抚养?秦勇你要不要脸?”
秦若怀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心跳加快,快要喘不过气来,虽然脑子嗡嗡作响,可此时他比谁都要清醒。
厨房里的吵闹声依旧。
“秦勇是放手!你打女人算什么?”
“许姝我告诉你,你别在这儿诽谤!小心我告你!”
“啪啦!”又是陶瓷碗碎掉的声音。
秦若怀将碎渣不管不顾地拢在手心里,心脏那一块突然揪了起来,鼻头发酸,他微微向上望着,硬是把眼眶中温热的液体憋了回去。
之前许姝状似不经意地提到:“我要跟你爸离婚。”
他将碎渣捧起,扔到了客厅的垃圾桶里。
秦若怀去自己卧室里的阳台上站了一会儿,便听门被摔上的声音。
大概是许姝走了吧。
接着又听到秦勇卧室门被摔上了。
秦勇一生气就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打游戏,不理会人。
他看了看自己全是血的手,又碰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觉得这样不行,便拿了手机背上包,走出去。
在门外等了许久,都没有出租车,拿出手机准备叫车,发现只剩下百分之九的电量,咬咬牙,叫了个车,可是还没等车到,手机就没电了。
又在门口蹲了一会儿,确认司机不会再来了。
手上的血已经干了,秦若怀叹了口气,认命地走过去,敲了敲沈虚故家的门。
来开门的是个姑娘,脸上画着精致的妆,穿着得体的服饰,很高级。
秦若怀眼睛有点模糊,看不清这个姑娘的脸,猜测这大概是沈虚故家的亲戚,于是问道:“哎,沈虚故在吗?”
姑娘转过头,超客厅吼了一句:“沈虚故,有人找你!”
沈虚故不气也补恼,回了一句:“来了!”
来的时候面上稍显不耐烦,可看到秦若怀色那一刻春暖花开:“小哥哥呐!”
秦若怀摆摆手,觉得接受这个称呼:“我来借个电话。”
沈虚故看着秦若怀的手,皱眉问到:“怎么弄得?”
秦若怀:“说来话长,我们上课时说吧。”
沈虚故不由分说地把秦若怀拉进门,说:“我们床上聊。”
沈虚故不是吹,是真的在床上说,他拉着秦若怀一路到自己卧室,让秦若怀坐在自己床上,翻出一个药箱给秦若怀上药。
沈虚故一边给秦若怀包扎好,看了秦若怀一眼,指了指自己的脸:“记得我们头一次见的时候我那惨样吗?”
*
秦若怀回想了一下,笑出了声:“记得。”
沈虚故戳了戳秦若怀的肩膀,笑道:“小哥哥,别那么张狂。”
“哎你看看我这精妙的包扎手法,
加上完美的保养秘方,才让我青春永驻。”
秦若怀说你用成语注意点。
沈虚故突然凑近,说小哥哥你长的也挺帅的。
秦若怀说我知道。
想起来自己额头还没有包扎,便将刘海撩起来,说:“这儿。”
沈虚故啧了一声,颇为心疼地说:“你这挺严重,到底干啥了?”然后拿出酒精轻轻给秦若怀擦拭。
秦若怀倒吸一口凉气,说:“我爸妈,吵架,一吵架急喜欢摔东西。”
沈虚故包扎完,拍了拍秦若怀的肩,秦若怀以为他要说什么,便转过头,谁料沈虚故什么都没说,只是看了秦若怀一会儿。
气氛变得尴尬时,他露出了流氓一般的笑容:“小哥哥,你真好看。”
秦若怀无奈地摊手:“我知道,见我的每个人都这样说,而且你已经说过我好看了。”
继而又笑道:“你妈怎么不管你。”
“度蜜月呢,整个六月份,就我,我哥,我姐,高考三人乐。”
秦若怀垂眸,言语中有说不出的失落:“不也挺好的吗。”
“借我一千。”秦若怀想起自己这星期的零花钱都被花完了。
沈虚故说你干啥去逛窑子吗。
“屁嘞。”秦若怀白了他一眼,“住酒店,不回家了。”
“咦,住我家啊,反正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