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刚刚被糕点呛到，臣只是帮忙顺顺气而已。王爷以为我们在做什么？”

真是难得敢有人用这样的语气和顾丞衍说话。

元凌不合时宜地笑出了声，然后抑制不住地又咳嗽了起来。

顾丞衍无奈地暼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青瓷杯给他倒了一杯茶递过去，“别吃个东西都不让我们做哥哥的省心。”

“……是皇兄太小题大做了。”元凌终于顺下那一口气，忍不住小声反唇相讥道。

顾丞衍却恍若未闻，径自坐到他对面，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陛下答应梁国的求和了。”

“条件呢？”

“和亲。”

“和谁的亲？”

“明日梁国太子会来我们魏国一段时日，亲自挑选太子妃。”

元凌不由眉头微蹙，“他们梁国求的和，凭什么要我魏国女子远嫁？”

“这就要问你父皇了。”顾丞衍轻笑。

温昀见两人聊得投入，微微往后退了一步，“两位殿下既然有国事要商，微臣就不打扰了。”

元凌这才发现在顾丞衍出现后，自己忽视了温昀许久，“你说的交易本王会好好考虑的，还有多谢你的糕点，本王先替你未来的夫人尝尝了。”

直到温昀走远，顾丞衍才认真打量起饭盒里的美味，“凌儿什么时候跟温御史关系这么好了？”

“皇兄怎么不叫我四弟了？”元凌故作惊讶地问道，这人私底下什么禽兽的事都做了，人前却偏要装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如果这注定是见不得人的关系，当年他又何必诱骗还懵懂的自己。

顾丞衍愣了愣，半晌方抬手捏住他的下巴，似笑非笑，“这是……生气了？”

“怎么会。”元凌拨开他的手，起身拂了拂衣服上的糕屑，“只是觉得我以后还是一个人呆在凌王府比较合适。”

“你再说一遍。”

“我说……”

然而他还没说完，就被用力压在了石桌上，顾丞衍俯视着他，眼里有很多他看不懂的情绪，“乖乖呆在我身边不好吗？”

他承认自己太过自私，可他并不后悔。

“我——”元凌被他看得气势全无，刚想开口回答就被堵住了嘴。

对方湿热的唇舌比以往要疯狂很多，不停地纠缠吮吸，仿佛想急切证明些什么。

等终于有机会喘一口气，元凌将他推开一些，“你别动不动就发疯……我问你，你希望我成为大魏的天子吗？”

顾丞衍眼中的疯狂已经褪去，他认真看了一会儿元凌，淡淡道，“只要你想，有何不可。”

“到时候我的权势会比你大，你就不怕――”

“怕什么？”顾丞衍打断他，笑得轻薄而放肆，“反正不管你什么身份，都是要被我压在身下的。”

在元凌发飙前，他已快速起身，换作了正经模样，“这便是温昀和你的交易吗，他倒是没我想的那么简单，你最好当心一点。”

元凌还在因为他上一句诨话羞恼，有些没好气地坐起身来，“反正比你简单。”

顾丞衍也未反驳，只低头专注地给他调整好压歪的发冠，“文渊阁要杀你的人是元溟，不过他背后还有人。你只管继续找出当年的真相，这事我来处理就好。”

“嗯。”元凌闷闷地应答了一声，一边欺负他，一边又对他极好，到底安的什么心？

这世间最难看懂的大概就是人心了，包括他自己的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