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桑萸的控诉也是刺痛着程玄铮的心的,他从来没想过会有五年的分别,那个时候,是想着一年半载便是最多了。“桑萸,如果你不再信我,那么,可否让我们重头来过,便当你初见我,而我也是初见你,这一次,你可以慢慢看,看看我程玄铮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叶桑萸听程玄铮这般说,觉得有些可笑。“打碎了的镜子,还能重圆吗?”初见,最很那初见,让她为他一抹蓝衫所心动。虽是这般说,只思绪还是忍不住飘到了初见时的场景,那日也是此刻这般的时节,她从药王谷归家,一个妇人因捡滚落的橘子被自家的马车所撞。而程玄铮,身为京兆尹,微服查案,见此是亲自将那妇人抱起要送往医馆。叶桑萸自己是大夫,便是自马车内下来,为这妇人矫正扭伤的脚骨,只这便一眼的,结下了这段冤孽,她刚及笄便被身材挺拔,外冷内热的程玄铮所吸引,这便有了往后的种种。
“只要有心,没有什么不可以!”程玄铮说道,他对叶桑萸是势在必得的,当初那个娇俏灵动的少女,是那般勇敢地对自己表明心意。自她之后,是再也没有人能牵动他的心了。
“可是我不愿意。”叶桑萸挺直了腰,“我永远记得你说的那些伤人的话,你说我是罪臣之女,你说我会误了你的前程,你说你娶我只是因为我是宰相之女!”
程玄铮苦笑,这般记恨的小女人,他要如何才能抚平这一切。“桑萸,当年我如此,实在是无奈之举,虽为京兆尹,却无力护及家人,唯有让你离开,才能保全你我!”
叶桑萸听到的,是程玄铮那就保全你我中的你,她冷笑。“桑萸倒是不才,不懂程大人所言,只时隔五年,程大人还是京兆尹,倒也不见摆脱了我这罪臣之女便得官员恒通。”
对叶桑萸的冷嘲热讽,程玄铮是自食苦果,曾经是为了让她离开,将话说的绝了。“时隔五年,你倒越发的话语犀利了!”程玄铮说的有些无奈。
叶桑萸不置可否,倒觉得程玄铮这是被自己说到点上了,她待人从来和善,于人前也是一副温柔亲和模样,但是面对程玄铮,总是将她维持的从容所击破。“程大人,告辞!”再不去求得程玄铮应允,叶桑萸说完就走。
“桑萸,这一次,我不会放手的。”程玄铮开口道,“你就不想知道你走之后追杀你的人是谁吗?”
叶桑萸的脚步停下,身形是顿了顿,他知道?“你可知那些人穿的是什么衣服吗?”叶桑萸回头,“便是这京兆府上捕头的公服!程玄铮,你说,当时的我会怎么想?”
程玄铮脸色一变,他自然不知道的,那日他与楚络追赶而至,看到的是坠落山崖的马车跟激斗过的痕迹。而事后他去查了,才知道那人一直都不信任他,便是他休了桑萸,那人都不放过她。心里被狠狠一击,被自己无情休弃,倔强离开的桑萸,怀着他骨
肉被身着铺头公服的人追杀,那个时候的她该是有多么绝望害怕,多么地恨他啊!
叶桑萸不再多言,就是迈步离开,不管她怎么想,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林奕是在不远处候着的,见着叶桑萸出来,便又向书房张望,只不见程玄铮送客的身影,心下嘀咕几句,却还是跟随了叶桑萸离去。叶桑萸踏出京兆府后便是准备离开时,身后是一名京兆府上的侍卫,恭敬般道:“叶大夫,此去有些脚程,还请叶大夫上马车,属下让人送叶大夫回去。”
叶桑萸不予理会,正要走,却被那侍卫拦下。
“叶大夫,这是大人吩咐,如是叶大夫执意不肯,属下怕是难以回复。”那侍卫有些为难般说道。
“叶大夫,上马车吧,否则这位兄弟就惨了,大人决定的事情,谁若辜负,是要受罚的。”林奕也是出声劝道。
叶桑萸心下气苦,也就顺意上了马车,只这般跟程玄铮摊牌似的吵了一通,心里又有些舒畅了,五年了,她憋了五年,终于算是出了这口恶气,只又有些酸涩,眼角也是湿了,心底是有一种她自己都说不出来的难过。<!--r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