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等待谁?谁又是那个质问自己的人?她使劲的拍拍自己的脑袋,该死的,没用的我,为什么像个白痴一样活在这个世界上!不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谁才是自己等待的人,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欧洲的大街小巷?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原来有一种记忆,注定永远无法抹去,无论经过多久,它还是会偶尔顽皮的窜上心头,令你不知所措。
轮渡开过来,她凭票上去,不经意间眼神便看见那个清冷的身影,就在对面,他静静站在桅杆前远眺着浩渺的江水,没什么具体的表情,只剩下空荡荡纯粹的寂寞,就象每个深夜里逼迫自己回忆过去时脑海中映出的那张脸。
桑榆,她记不得东隅了。
再也记不得那颗银杏树了。
这是他唯一此时的想法,他从来不敢跟任何人说,桑榆的东隅很不好,原来思念足以把一个人的心压坏压垮,即使后来他变成一个敏感骄傲的人,内心深处还是当初那个脆弱的孩子,只有东隅的桑榆才会无条件无理由的包容他,对他好。
为什么他常常会忘记,她原本就是一个倔强脆弱的小孩,她总是无条件包容自己,谁来包容过她呢?
人生就是这样,没有人知道下一刻你会和
谁相逢,下一刻你会和谁走散,世界有时候那么小,有时候又那么大,人和人总是在不停的转圈圈。
“你也去玉璞岛?”
他转过头,就听见她温柔而好奇的声音,她戴了一顶白色的帽子,帽子上有五颜六色的珠子,垂下细碎的穗子被她打成了一个斜斜的结,小小的脸上泛起一层氤氲的汗气。
不早一秒,不晚一秒,他为了这场意外的相逢而浅笑,“是啊,去看花。”
“玉璞岛的牧场,有非洲茉莉的花棚,我也正想去看看,顺便打算带一些回去自己培育。”她转过身,八卦的问,“你闲的喔,这么热的天气去看花。”
“没办法啊,”他仰头看着远方,“小时候,流星划过,总是来不及许愿,长大了,才发现人生总是有太多来不及,我怕突然有一天,想看花的时候再也看不见了,不如趁着心脏还在跳动的时候去尽力完成自己想完成的事情。”
“干嘛说的那么悲观,好像你随时会死掉一样。”她有些责备的看着他,他回应给她一个复杂的眼神,包含了千千万万的无可奈何。
桑榆,你说的对,我随时都会死掉,我能不能在有生之年让你想起我呢?<!--r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