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眇总觉得她昏迷的这段时间,有什么事情发生了,皱着眉头思考。
药云风见她不说话,声音更加幽冷,“我们相识八年,还不如他三天?”
这怎么比?一个是她突然得知的便宜未婚夫,一个是给她治了八年病的神医,怎么能够相提并论?
除了,她也拒绝过药云风的心意。
孟清眇扎着针不能动,想要否认,脑子里却总浮现出最后关头那抹紫色的影子,只能吐出一句:“论情谊,自然是先生更重。”
药云风把最后一根银针扎进她脚踝上的穴位,深深看着她,“你就敷衍我吧。”
孟清眇不懂她哪里敷衍了,却只能在心里叹气。
所以啊,男人这么莫名其妙,她跟他们纠缠,不是得一天到晚伤神劳心?想想就头都要大了。
孟清眇醒来没几天,京郊就淅淅沥沥下起了雨,雨滴打在窗外的树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孟清眇畏冷地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翻看医书,打算以后发病的时候自力更生。
古尔卓进来禀报,“公主,太子殿下来看您了。”
孟清眇眼睛一亮,连忙放下书,“快让皇兄进来。”
外面的雨还在下,孟清临进来脱了披风,身上还有几点水汽。
孟清眇鬼使神差地想到席郁修说的江溪水患,不由在他刚坐下的时候,问了一句,“水患的事情皇兄处理好了么?”
正端茶的孟清临手一抖,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跟你那未婚夫真是绝配,半点见不得人闲。”
一听未婚夫,孟清眇就下意识不满,“谁跟他一样?我是担心你被父皇责罚。”
孟清临喝了茶放下杯子,看她苍白着一张脸,又闻着殿内没散去的药味,不再忍逗她,“放心吧,丞相替我去了江溪,误不了事。”
他竟然去江溪了,怪不得没来……
孟清眇应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她垂下眸子,羽扇般的睫毛在如玉的脸颊上投出浅淡的阴影,虽然缺少血色,却一样如深谷幽兰般娇妍惑人。
孟清临看她这么平静,略微放下心来。
这样才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她才不会伤心难过。
他这妹妹,这十六年活得已经够苦了。
孟清临想起席郁修在御书房说的:“此事涉及内宫,臣不宜插手,只能烦请太子负责追查。解药和江溪的事情都交给臣来解决,请皇上、娘娘和太子殿下尽皆放心。”
这话说得举重若轻,自信从容,让害怕联姻失败的父皇母后都把心放了回去。
那人一贯沉稳大气,做什么都好像运筹帷幄,就连差点给自己头上抹绿、再被退婚的事,都被他一句交给他解决就压了下去。
这样的男人,他妹妹嫁过去才不会吃亏。
但他这妹妹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非要退婚不可?
想到这里,孟清临忍不住问了出来,“小眇儿真的那么讨厌他?”
孟清眇微皱眉头,那道紫影又要出来干涉她的想法,她挣了半天,才说出一句,“他比我大八岁。”
“就为这?”孟清临有些哭笑不得,“妹妹,皇兄还比他大一个月呢,女儿家要都像你这样想,皇兄也不用娶了。”
孟清眇古怪地瞅他,“那皇兄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纳妃?丞相是因为婚约在身,皇兄是为什么?”
自古皇家为了子嗣,皇子们都早早成家立室,皇兄都这个年纪了,竟然还孤家寡人一个,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父皇母后竟然也不管他,偏偏抓着她不放!
孟清临一听她这么问,脸色当即一肃,“还不是因为你?你一天不跟你那未婚夫成亲,满京城的女人就都眼巴巴盯着他,皇兄好歹是太子,总不能去抢人吧?”
“……”孟清眇撇撇嘴,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要不是她知道有女人为了他大打出手她就相信了。
“要只是因为他比你大,你就别想着退婚了,乖乖嫁过去,就当帮皇兄脱离苦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