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眇不解,席郁修却没继续,而是停下了马。
突然安静下来,孟清眇有些不适应,侧着耳朵捕捉动静。
荒郊野外,这男人停下来做什么?
眼睛上的帕子被摘下,傍晚通红的光线驱散眼前的黑暗,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河最先映出眼帘。
席郁修翻身下马,接着把孟清眇抱下来,在河边找了块平整干净的石头放下。
璀璨的霞光将河水映成红色,石头也带着太阳的余温。
席郁修解下披风,把孟清眇裹起来。
孟清眇鼻息里一瞬间全是他的味道,引得心跳怎么都按捺不住,仿佛要跳出胸腔来。
“大人做什么?”
席郁修清润的眉眼含笑,仿佛真要把人心勾出来才开心,“公主放心,完婚之前臣不会逾礼的。”
这男人,真是可恶。
他要是敢逾礼,等她好了,就拿刀废了他。
席郁修拿出一只精致的木盒冲她扬了扬,“公主额头的伤再不处理,就要留疤了。”
他一说孟清眇才觉得额头上火辣辣得疼。
被马车甩出去的那下险些把她撞晕过去,后来光顾着担心席郁修,竟然忘了这回事。
木盒一打开,里面透明的药膏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席郁修用指尖沾了点,俯身过来涂在她额角发疼的地方。
他离得很近,指尖的动作也很轻柔,孟清眇心底的挣扎都快要在他清冽的气息里溺死。
为了不失去最后的理智,孟清眇垂下目光不看他,继续问他:“大人怎么只凭玉玦找来的?”
席郁修坦坦荡荡,“为防出现今天这种事情,我在玉玦上做了点手脚。”
孟清眇愣了愣,拿起玉玦,“这上面有东西?”
席郁修涂好药往后撤回身子,墨玉般的发丝晕上余晖,衬着清润的面容,飘飘似要临风踏月,“有种叫‘同心蛊’的东西。”
同心蛊?名字这么好听,谁要跟他同心了?
孟清眇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一圈,“另一只在哪里?”
既然是同心蛊,就肯定不止一只。
另一只他要是也随身戴在身上,那她梦到的江溪那些事就是真的。
他夜会女人也是真的。
席郁修不答,只把玉玦装回怀里,“为防公主拿去退婚,信物臣就收回去了。”
孟清眇瞪他。
席郁修起身,伸手过来抱她,“在外面过夜总归不好,臣送公主回去。”
——
为了照顾孟清眇,席郁修没让马跑太快,所以回到行宫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
孟清眇被席郁修抱下马,看到迎来的皇后好像老了十岁,心疼地唤了一声,“母后。”
皇后拉着她上下检查她,“他们有没有伤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孟清眇摇头,“我没事,母后放心。”
席郁修也道:“那些人想带公主去什么地方,太子殿下的人一路追踪,他们只来得及下了点迷药。”
皇后脸色这才好了一些,抬头看到席郁修手臂上的血,又再次白了回去,“容与受伤了?”
皇后转过了头,孟清眇恰好能看到她身后的温妃。
温妃脸色本来就不怎么好看,听到“容与受伤”,更好像怔了怔,上前一步又生生退了回去。
孟清眇眉头一皱。
这个温妃,这么关心席郁修?
席郁修道:“是
在江溪的伤口裂开了,娘娘放心。”
又道:“公主的迷药要尽快解,臣先送她进去。”
皇后放了心,往旁边让开路,“那便好,快进去吧。”